回到学校,他依旧在公寓楼下等她。
“没睡好么?”他关切的问。
“我们怎样都不会分开的?对么?”她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她笑了。
转身进了宿舍,笑着,然后,流泪了。
她更加努力了,因为她要证明给父亲看,她一定不会耽误学习!
天渐渐冷了下来,秋风萧瑟过,落叶依旧在飞舞,飞舞着她复杂的心情。她每次都绕路经过传达室,可是,她的名字似乎从来就没有出项。眼睛里有晃起去年父亲来给她送衣服的场景。
一点点不安和怀疑,在她紧锁的眉角描画出来。
期末成绩出来,她和对面的他相望一笑,然后,飞跑到车站。她要告诉父亲,她不会放弃他,更不会放弃学业。
回家(3)
门前的地上满是落叶,冷冷清清。她站在门口,许久望着院内。母亲依旧在院内织那副手套,快织完了。母亲双鬓长了许多白发,看起来苍老许多。院内的鸡已经不在了,阳台上的话枯败,垂老死去。
“妈”,依旧像往常回家一样,站在门口,脸庞的泪水不停滑过,滋润了门前的土地。妇女听见了,停下手中的线针,呆滞的抬起头来。“快过来啊。”妇女声音有些颤。
她跑过去,坐在母亲身边,紧紧的抓着母亲的手,倚在母亲的肩上哭了。妇女梳理着她的头发。
“爸呢?他还生气么?我考完试了,他第一,我第二。我要告诉我爸,我不是耽误学业的!”刚说完,她感觉到手上一阵冰凉。
“你爸,你爸他走了……”
她的手背被母亲的泪水洒满。
“干什么去了?”她问。
“他埋在山后的地里……”嘶哑的声音,冲击着她的神经。
“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是不是在……地里干活呢,对么?啊?妈!”
她紧紧地记咬着嘴唇,用力摇着头,辫子打在肩上,撕心裂肺的疼痛。
第二天,她一个人来到山上,眼睛迷茫着。脑海一直回荡着昨晚母亲对她说的话。
“我们的孩子一出生,死在医院里。恰好遇到被丢弃的你……”
“你爸走前,走前说,你一定要考个名牌大学……”
“他让你和那个孩子散了,因为他不想让你重复以前的故事……”
“你爸去给你送衣服的路上,出了车祸……”
“你爸去给你送衣服的路上,出了车祸……”
“你爸去给你送衣服的路上,出了车祸……”
……
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难道是她的生日愿望实现了?她的人生开始有了风浪,可这风浪,怎么承受得起?她该如何像许愿时一样的坚定,坚定去勇敢战胜?让时光到回去吧,宁愿一生都平淡。
她“扑通”一声跪在坟前,“爸—爸—爸—”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你闺女来了,你看见没有?呜呜”
“爸,我都听你的,你回来,好不好?好不好?爸—”泪水把视线模糊了。她不知道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她还能干什么。
回家后,她轻轻扫去门前的落叶,做好饭,总在期待着什么。
是那句“俺闺女做得饭就是山珍海味啊”还是那个背已经佝偻的男人?
一场梦醒来,她把长发剪短了,披散下来。走在街上,人们只是低声嘀咕着“原本以为她爸会享福了呢?谁知道呢,唉……”她到城里找了份工作。某一天,她约他出来,递给他一封信。男孩什么都没说,他看到她眼里的目光,那是悲伤。他给她的依旧是坚定的眼神。她一路流着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