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了的星星
文 宋邦稳
那年,我们还只是大学一年级的新生,丫头说要给我选一双漂亮又暖和的手套,我问:“你不挑一双?”丫头说:“才不呢!我的手要放你的兜里。”说完她调皮的把手伸进我的兜里,还特别得意地看着我。到了街上手套没有买,却买回了一堆毛线,丫头说是要给我织一条全世界最漂亮的围巾,可是她不会织,还得现学。
织了拆,拆了织,不知道丫头折腾了多少个晚上,有一天她打电话让我下楼。见面了,她笑嘻嘻给我围上那条漂亮的围巾。嘴里嘀咕着:“还好,不是太丑!”我说:“关键是这小伙儿长得不赖啊,对吧?”丫头十分得意。
那个冬天,我围着围巾的时候,丫头总会很开心。
快放假了,我给丫头说:“丫头,我妈让我放假带你去我家。”丫头脸红红的,很幸福的样子。她问我:“假期你不是要上双学位的课吗?”带丫头去老家的事情也就这样耽搁着,丫头说,等我修完双学位的课程了,就陪我回去。
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起,丫头就学着用彩纸折小星星,丫头说,她要每天折一颗,等有365颗了就送给我。有一天,她说让我陪她在湖边散步。一路上丫头挽着我的手臂,乖巧地靠着我的肩膀,嘴里哼唱着:“一碗碗谷子儿两碗碗米,面对面睡觉呀怎么还想你……”湖里,一群鱼儿嬉戏在莲叶间,丫头调皮地拾起一块石子儿,扔到了湖里,鱼儿就都散开了,丫头冲我得意地笑着:“我是不是特别坏?”回宿舍的路上,丫头委屈地说:“我们在一起一年了,你都不知道!”旋即又叹气:“哎,谁叫你这么忙呢?”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很漂亮的瓶子,里面装着那些小星星。我才猛然想起,这些日子陪丫头的时间太少了。
大二时,学校开的课程一下增多了,周一到周五上第一学位的课,周六周日还得上第二学位的课,我又担任班长的职务,压力很大,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冲丫头发火。丫头总是怯生生地看着我,委屈地直掉泪。后来变成我们经常吵架,吵完了谁也不理谁,丫头说我变了。一次我们吵得特别厉害,我狠狠地把装星星的瓶子摔地上,星星散落一地。丫头一下子蹲地上哭了,一颗一颗的拾着星星,那时我才发现里面有好多漂亮的纸卷,然而我竟不知道上面都写着她想对我说的话。
星星拾起来的时候少了一颗,我们一直在寻找,可终究没有找到。快毕业了,我特意又数了数那些星星,还是364颗,虽然不舍,还是一颗颗把它们抛进了湖里。我想,有些东西,丢了,就很难找回来了!
吵架多了,就会提到分手,开始的时候不怎么在意,渐渐地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疏远了。离开的时候,我们却没有吵,丫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离去。从此,我们没有再联系,大约是分手了,这时候心才开始痛起来。
临毕业,我给丫头打了电话:“我要回南方去了,这辈子很难回来了,给你道个别!”她只是淡淡地说:“如果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随即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刹那间,我的心都碎了。曾以为会在一起很久,不曾想早早地就散了,一个北去,一个南归!
毕业后,我去了很多南方和北方的漂亮的小城,却没能驻足。如今戍边南疆,手握钢枪站在岗哨上,本没有那么多的惆怅,只是那段青春的岁月太过美好。怀念和回眸中,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成长路上总会牵牵绊绊,纵然青春岁月的纯真不再,纵然爱情中没有了终点,拥有和失去在岁月里也会变得平淡,路总是指向前方的。也许,下一站就是我们成熟了的幸福。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