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自从巧倩骑了自行车上学之后,她见到陆明的次数多了起来。每次放学出校门时,她推着车子走在前面,后面总有同学追着她喊:“哎,巧倩,等等我,载我一程。”她回头看时,总能看见陆明骑着车子往相反的方向驶去。巧倩心里很郁闷,到底我们是有缘呢还是无缘。如果无缘在这大千世界里为什么偏偏要我遇见你,还偏偏跟你做了对手?如果有缘,却为什么只能看得到你的背影?她想,要是能够天天住在姑姑家或是外婆家,那该有多好啊!这样就可以跟他同路了,不仅能够天天看见他,一来二去甚至还能成为朋友。呵呵,如果如果变成了真是,那还算作什么如果!
巧倩很喜欢诗,尤其是古典的爱情诗。每一首诗里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她读到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她不正是李之仪为她量身而作的吗?她的境遇却还不如诗中的女主人公,我们天天在一个屋檐下上课,却始终没有机会跟你相见,相识。那种痛苦岂不比天涯相望更让人十分揪心?
汝墙隔重天,咫尺天涯远。夜饮相思泪,妾意君岂识?当晚,巧倩久久难以入睡,心有所感,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首小诗。
一天晚上和盼盼一起回家,盼盼突然对她说:“我发现我有点喜欢陆明了,怎么办啊?”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盼盼长得确实够漂亮,可学习成绩却一塌糊涂,她心里想着,老天,你可真会开玩笑!
“陆明那么出色,是个人都会喜欢他的,你喜欢他也是很正常的。”她意味深长的说。
“我听说我们班李艳、王灵儿、刘倩倩她们都给他写过情书”,盼盼说,带着些许的嫉妒。
她也很在意陆明是怎么样处理那写情书的,想问又怕引起怀疑,却故作平淡地说:“他什么反应?”
“他说他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盼盼有些失望。巧倩却感到心安了不少。
“你说他会喜欢我吗?”盼盼问。
“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长得这么漂亮,他怎么会不喜欢呢。何况你俩又是同桌,日久怎么可能不生情呢?”
“你觉得他会不会嫌弃我成绩差啊?”盼盼又是担心的问。
“应该不会吧,平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是个只看重外在的成绩那些东西而不在乎内在修养的人吗?要是真的是那样,还值得我们喜欢吗?”巧倩与其说是在安慰盼盼,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嗯,我也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盼盼点头表示赞同。“要是咱俩可以换一下就好了。”盼盼长叹道。
巧倩苦苦地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对盼盼羡慕至极。心想,你可真是幸福,能够跟他做同桌,你们可以天天见面,谈笑风生,相互打闹,甚至可能日久生情。可是我呢,连跟他见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才比蔡琰,德备班恬,那又能怎么样,恐怕下下辈子他也不会了解,又怎么可能因此而喜欢我呢?巧倩心里装满了惆怅,却谁也不能说,尤其是盼盼,这个最要好的朋友。她以前一直觉得两个好友同时喜欢上一个人那样的情节只会在小说里出现,没想到却千真万确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也效仿小说里写的女主角那样,决定慷慨大方地决定自己退出,成全盼盼和陆明。(在这整个故事里,她从未参与,又何谈退出呢?)她想,如果自己不能跟陆明在一起,那么盼盼能跟他在一起也不错。看到自己所爱的两个人能够幸福地在一起,那么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呢?
她说了很多话,鼓励盼盼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还主动提出以后为她补习功课把成绩搞上去。也答应了为她保守秘密的要求。
那天以后,只要有时间,盼盼就约她晚上一起散步。她俩边散步,边听盼盼讲述和他之间的事情。那里面多半是忧愁。她真诚的给盼盼建议,替她出主意。从来没有厌烦和嫉妒,只要能够默默地这样关注着陆明,她觉得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