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生来有一种痴呆的毛病,每次看到什么花儿,总是无意识地走上前去,掐下一片花瓣或一朵小花放进嘴巴里细细品味,感觉着花的味道,将花的气息吸进身体里,为此挨了大人不少的责骂,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毛病渐渐收敛了些。
特别喜欢香甜的花儿,玫瑰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花,但毕竟不可以多吃,吃几片花瓣,那种微酸涩苦的味道就会让舌头失去了知觉。而天然的玫瑰越来越少,自然的味道也越来越淡,慢慢失去了那种入口时的浓郁。
花店里修剪整齐,用来赚人情感的玫瑰,身价越来越高,于是花儿与我绝缘的日子越来越多。虽然每年春天都精心地剪枝培育,却受天时地利所限,不能在寒冷的春天伴我以笑颜。又到情人节了,在没有玫瑰的情人节里,我拿什么来享受我的爱情呢?拿出孩子气的天真和幻想,如果有那种真的可以吃的玫瑰就好了。真的佩服自己的白日梦,呵呵,真的是十分棒的想法,但拿什么做呢?怎么做?谁来做呢?
今天是情人节。
傍晚时分,正坐在灯前发呆,夫从背后走来,笑着说;“你不是我的情人,是我老婆,所以我送你一盘可以吃的玫瑰。”在我的惊讶错愕中,一只盛着待放花状的红色玫瑰,叶片形的绿色装饰的白色瓷盘放在了我的面前。灯光下,花瓣状的东西上洒满了晶莹的露珠,不,细看才发现是半融化的白色糖粒。
一瞬间,我笑了,不知为了什么,“啊,怎么弄出来的?!”
“昨天买了好些西红柿和黄瓜,西红柿太软了,不好做,但,你看,最后成功的这三朵还不错吧。”
“呵呵,不是很好看,……没想到还真的做出了可以吃的玫瑰。”我看着眼前的盘子,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只要是你想要的,就是身上的肉,我也会割下来给你。哈哈……”夫做了个豪情的动作,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起来。
“是啊,我相信……”我轻轻地应了一句,鼻子里好酸,低下头去,两滴泪水掉进那片将要融化在果汁里的糖粒上,渗进了玫瑰里。
没有音乐,只有桌子上钟表分分秒秒不停向前走动的“噌噌”声。没有落地窗外的霓虹闪烁,只有透过寒夜而来的昏黄路灯。没有泛着琥珀光的高脚酒杯,没有堆满白色印花桌布的红色玫瑰,没有衣着得体举止优雅的英俊王子,没有浓淡相宜仪态万方的美丽姑娘。今夜,今夜,今夜,今夜,今夜只有这份将我的随口乱诌变成现实的礼物——一盘水果沙拉,一盘可以吃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