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黑色的头发几乎都可以数的清了。额头上的皱纹也深了,当她向着微笑时。由于长年在太阳下干农活,脸被晒得黑黝黝的。
她伸手过来给我拎包回屋时,那是一双长满了老茧的手,泥土和草灰沁入了手上的皮肤,掩盖了双手本来的白里透红的颜色。
她真的老了,已经五十多岁了。可劳动量没有比年轻时有所减少,因为我还在读书,还在使用着她用汗水换来的钱。
前几天她打电话给我说:“好久没回家了,回来看看”。我作为她的幺儿,从小到大对我她都十分疼爱和关心。虽然她从没说过“妈妈爱你”,她所做的已证明了一切,已不必说了。
十月的天,气温一点也不比六七月低。坐在车上,对沿途的风景没有一点儿要欣赏的兴致。靠着座椅,闭上有点疲惫的双眼,想睡一会儿,但是车窗外的风声“呼呼呼”不停地嘶叫着,让人有点心烦。尤其晕车最让人难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身子前倾了一下,“到地点了,下车吧”师机喊了几声。
呀,终于到了,拖着困乏的身体,拎着包下了车。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
从镇上到家,还要走半过多小时的路,也就没有再多耽搁。快步的朝向回家的路上走去。走着高低不平的路,心情也像这路面一样起伏着,想着马上就要到家了,心里十分高兴,但也夹杂丝丝的愧疚。
在农村有着这样一句话:“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所以从小我就得到了父母更多的疼爱和关心以及哥哥姐姐的照顾。
母亲童年生活在公社运动时期,人们是靠劳动力来挣取“公分”来获取生活必需品,包括食物。很小就跟着外婆下地劳动,没进过一天的学堂。
后来同父亲结了婚,生活中还是一样劳累、幸苦。由于家里的负担太重,父亲一直外出务工。母亲留在家里打理家。
回到家已经六点过了,门是锁着的。院子里堆放着玉米外壳,看上去有点乱。我就在门前的石墩上坐着。遥望那天边血红的彩云。
“幺儿,你都到家了。”我回过头去看,说的正是母亲。她头发很是蓬乱。脸上还有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被汗水淌过了几条显眼的痕迹。背上还背着背篼。\'嗯,刚到一会儿\'。我应了她,这时心里真不是滋味,给她接下了背篼。
“我还以为你要到天黑才到的了家,就在地里多弄了一会”,她高兴的说着。肚子饿了吗?我先煮点面条给你吃再做饭。
不饿,坐车胃有点不舒服,不想吃东西。
在地里弄了一下午,你饿吗?我还没说出口,她就伸手过来给我拎包说,把包给我,我给你放好就去做饭了。
“你已经累了一天,休息一下,我去做饭,”我对她说。
第二天和她一起去地里干活,脸上和脖子上被苞谷叶子刮伤,留下了几丝交叉的浅浅的血痕,汗水滑过,让人感到辛辣的痛痒。好久没有下地干活了,这样的日子,真的是煎熬。
想到母亲长年的过这样的日子,几十年来如斯,没间断过。瞬间眼泪涨满了眼眶止不住的落下。我只好背向着她,不让她看见。
由于要赶回学校上课,在家只呆了一天。早上母亲起得特别早,当她叫醒我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
我觉得自己很不孝,母亲白天那样幸苦,为了我能起早赶车,这么早起床给我做早餐。脸庞滑落了热泪,匆忙的打水洗脸,用毛巾将泪擦去。
吃过了早餐,窗外还是如墨一样,没有一点光亮,远近一色。母亲把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我,那钱没有了原先的光泽,即使是在灯光下。闻一闻就知道沁入了汗水,除了印油的味道,还有着汗水味。
天还没亮,一个人走在路上怕吗?母亲问我。
我……我……,还没等我说出来。她就说:我送你走一段路吧,等天稍稍亮了再回来,她看出了我是害怕的。
我没有说话了,她拿了手电筒,锁上门,就陪我一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