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洋槐溢香处
随着阳历五月的脚步迈到中旬,春风送来了最后一股春香——洋槐香。小时候常听母亲讲,洋槐树是引进国外一类树种,那时候正赶着水土流失比较严重,听说种那个可以减缓水土流失,因此村里要求很多人家种植,那时候还小不懂什么水土流失,只知道到了春尾巴时,可以有很多可口的洋槐花吃,而母亲做的洋槐饭更加满足了我那时小小的一个愿望,直到后来我常想也许就是那时“洋槐树”在我心里才萌发了嫩芽,成为我每次想念母亲的寄托。
自我懂事以来,我生命走过的一半年月都不在母亲身边度过。在我升初中时母亲听说市里的教学水平好,执意让父亲送我到市里的学校读书,这因此也开始了我生命中铭心的一段生活——寄宿生活(比家庭生活还要铭心)。我就这样踏上了10年不断的寄宿之路,也因如此,我从未与母亲说过自己的心里事(责备她让我一人在外的“流浪”)。那时我总要坐早班车上学,因此在我开学出发的那一天,我记得母亲是早上5点起床给我煮鸡蛋吃,而且总要说一句“毛毛(指我),到了那里,好好学习,屋里不要你担心,钱不够了,给妈打电话。”“恩”我总是淡淡的回应。日后每次我上学母亲都是如此,我也如此回应,一直如此。
那时候我心想以后再也不能每年都吃到母亲亲手做的的洋槐饭了,但我并没说出来。到了寄宿时第一个洋槐盛开的季节,我清楚得记得那天天上飘着淅沥小雨,我像往常一样从学校冲出来准备跑向饭堂,就在刚跑出校门一段,就听到有人在叫“毛毛,毛毛……”起初我以为听错了,可当我回头是看见母亲手里提着饭盒,步履蹒跚地朝我走来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母亲是专门来给我送洋槐饭,只是愣在那里叫了一声妈,后来的情节是怎样发展,我不知道是太感动还是太年幼,总之当时的场景后来在我的脑海里演绎了一遍又一遍也无法得知具体的情节,只知道母亲送来了洋槐饭,我那一整天只是沉默。长大后想起才觉得那时在心里一定在抗争着,与一直责备母亲的心理抗争着。后来母亲年年都送,直到我去了外省上大学,也是那时才懂得母亲的良苦用心。而母亲也还会到了那个洋槐盛开的季节打来电话开心的给我说“毛毛,洋槐花开了。”我也是不再冷淡得嗯一声。之后我才听父亲说每当到了槐花开放的季节,母亲总爱念叨“今天洋槐花又开了,毛毛最爱吃我做的槐花饭了”母亲说着说着眼睛就笑的眯成了一条缝,而每当母亲给我打完电话总要哭上一会,父亲劝也劝不住,后来父亲也索性不劝了。
每当想到这,我胸前的一块肉总会那么多颤动一下。从小到大,母亲留给我的记忆最多的就是辛勤劳作的背影以及一些日常琐事的汇合。母亲没有接受过太多文化教育,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给我听,他最常念叨的一句就是“我娃以后好好学习,不要像妈这样一辈子没什么文化,一定要给妈争气。”“嗯”每次我总是这样淡淡地答道。以前总是觉得母亲永远都是那句话“好好学习……”,觉得她都不会换一句话来说吗?其实母亲一生勤俭朴素,言语也似她那般朴实无华。记得大学刚到学校时,我去置买日常生活用品,由于外省与家乡消费水平差异,我仅买了一些,就花了不少,很亲看到了就忙说“娃呀,平常用的不敢买那么贵的,当时再那么多人面前,”我碍于面子,慌乱说了一句“人家都那么贵,叫什么叫”,说了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到现在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我就很惭愧。感觉当时那句话一定伤到了母亲,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我仍然感觉对不起母亲。
事实上母亲虽然自己为人简朴,但对我还是很爱戴的(当然这也是上大学后才那样想到的)。我从小饭量大吃得多,到了寄宿学校饭量不减反增,母亲从未说过我的伙食费用的太快。还记得有一次母亲去一个阿姨家办些事,回来时忙从兜里掏出一个那时商店刚开始卖的乡巴佬腌蛋,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吞了,母亲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那是阿姨刚回来给的。初中开始的寄宿导致母亲给我记忆只是琐碎,但现如今我发现即使琐碎自己也永远诉说不完,因为自己欠母亲的太多了,要用我今后的每一天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