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时,我们大多数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满世界寻找最廉价但是最美味的小吃。因为我们都很穷,既想节约银子又想打打牙祭。
我是在石家庄读完大学的,还记得学校的马路对面有条小街,小街两侧全部是各种特色的小吃:冒着热气的麻辣烫、泛着油花儿的过桥米线、在铁锅上翻滚的锅魁、烤炉里冒着香气的烤地瓜、臭的让人咋舌的油炸臭豆腐……我们于每天各种时间穿梭在这条小街,寻找自己中意的美食。手里捧着边走边吃的,还在左顾右盼寻找其它美味;抑或在路边摊位,要上一份卤豆花儿,放足酸辣辛香的调料,一勺勺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的感觉冲刺着舌头上的每个味蕾,这时要是再来上一根炸得焦黄精脆外焦里嫩的油条就着豆花儿大快朵颐,就更加惬意了。在这里你不必顾及你是个绅士还是淑女,只需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造次”,况且这里的每样东西都便宜到让你感谢上帝。当你撑到走不动,慢悠悠的踱回教室或图书馆,翻开一本名著,边打着饱嗝边啃食精神食粮,你会发现原来国王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那时,大凡同学朋友之间谁拿了奖学金了,谁勤工俭学赚回血汗钱了,都会请客意思一下。请客决计不会去高档酒店,一般都在学校餐厅或附近菜品廉价的大排档,而更令人怀念的还是街边的烧烤摊。夏天的夜晚,凉风铺面,华灯初上,约上三五个好友,不分身份尊卑的落座,上两条烤鱼,一盘水煮花生,一小碟毛豆,一大碗凉拌黄瓜。酒当然必不可少,高度的烧酒,桶装的扎啤,可劲儿造。酒菜齐备,举杯言欢,一杯烧酒入口,从喉咙一直烧到肠道,大家开始借着酒劲儿谈人生、谈理想、谈国家大事。酒尽憨处,男孩子必然会甩掉上衣光着膀子,必然会鬼哭狼嚎的唱起时下的流行歌曲,那种酣畅淋漓,那种从每个细胞里迸发出的快乐,恐怕连路过的行人都艳羡不已。
那时的我们穷并快乐着,单纯地想象着明天仍然有街边的小吃,有知己的相伴,想象着每天这样就很幸福。而今,人们请客吃饭动亦星级酒店,吃的是龙虾、鱼翅、血燕、鲍鱼,喝的更是高档名酒。可是在味同嚼蜡的宴会过后我们发现我们根本不快乐,怎么也找不到吃街边小吃那种快慰幸福的味道。原来,我们一直寻找的味道只源于我们最原始的追求,这种味道不需要任何的修饰,也不需要刻意的捕捉。
这种味道是人情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