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修的干净整洁的脸开始笑了起来,接着,这张脸在笑的同时也表达了他的自信心,“你放心,我们这是专业的,等下我给你拔除肉刺后再给你上点药,隔上十几天你再来次,我再将它的根除掉再换点药,必定能好,只须两百元,我包你好”
这时我大约知道了我的问题是多余的,不应对它抱任何奢望。“好了”他示意我将脚从水中拿出来,他捧着它,擦拭干,用药棉吸干淤血,用短刀除去陈皮。“你看你怎么可以自己拔呢,你把跟部弄断了,我们平常也都是让别人拔”
我做出了一种手艺欠佳者面对技艺高超大师者的那种羞愧之态表示歉意。
这拔甲的过程便不再详细叙述,因为担心将这一复杂表述的过于清晰而使人发出“哦,不过如此”之声。
临了,清除了肉中的残甲后,他用精致的短刀切除了临近的一块属于正常范围的趾盖,且削成尖锐锋利之状,用指尖捏着呈给我看,它一下子竟成了刃上闪着青光的匕首,不,更像一把凌凌的擎天长剑。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与热心,我做出了目瞪口呆、恍然大悟状。其实我更应该说“天啊,这么尖利的突刺伸进肉里怎么可能不痛呢”我知道他确实需要听到我的这句恭维。我央求他检查下是否有残余的部分遗落了,他拿起我的脚漫不经心的拨弄可一番。用药棉将淤血除尽后,他说:“隔上一阵子,待趾甲稍长了点或是感觉到痛了,你得赶紧过来。”
“恩”
“那你办张会员卡吧,你这还得几次,会员卡每次都可以便宜点”
“不了,暂时不了,出门太急,没带足够的钱”
“没关系,你可以先交下订金”
“不了”我慌忙将手机拿了出来,眼睛死死的盯着。
“有卡下次可以优惠点”
我只顾听着,没有出声。
“那你下次来的时候可以直接找我,我是二号”
“恩,好”他告诉我他的姓,惭愧的是,回去睡了一觉,我仍记的我的姓却不记得他的姓了,我原本想尽可能还原当时,这是一大憾事。
他给我清理完我的伤口,垫一一团棉花,用一张创可贴裹了起来。如今觉的,这一团棉花真是神奇之药,因为事搁三天,我穿上颇为舒适的新鞋而且又蹦又跳却未有丝毫痛楚,钦佩之余却也隐隐担忧,惟恐稍以时日伤口又悄然复发,于是这又激起了我极大的求知欲与好奇心,他说下次我再去之时所要用的药是什么药,可能是更大的一团棉花,或者是真正完结症痛之药。那为何此次不用,这一切都是神秘的未知,我想不通。
我能肯定的是,下次我不会再去。可能病症会复发,在难以忍受之时,我会去另一个地方寻另外一个人,我要寻找的,是以一次结症之法去除我痛苦的人,而不是仅塞棉花而不绝我病症复发之担忧的人,这儿找不到便去那儿找,近处找不到便去远处找。因为它只是一点微小的疼痛,不足以致命。因此,我便有足够的时间忍受伤痛沮丧去寻找一处微薄的良心,我像渴望空气一样渴望见到有良心的人们。我知道,这是不易的。我是一个悲观的人,经常的我沮丧我怕是很难见到,但我仍是不住的安慰自己,希望总是有的,否定希望便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