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古代的中国女子总是难逃被男儿遗弃的命运。昨日还与你月下呢喃,庭前比肩立誓难舍难分的男子,今日便可潇洒地挥袖抽身,不念你往日温情,决然纵身旁丛花海。当初司马相如以一曲《凤求凰》诱得卓文君与之夜奔,当庐沽酒也无怨无悔。然而温柔过后,浪潮暗退,平步青云的大才子终也未能忍受诱惑,最终弃文君而去,日日笙歌,流连花丛,独留得文君无奈暗伤;元稹以《离思》哀悼亡妻韦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千古绝唱也成为了他痴情专一的标志。然而坚定不移的元稹,也难逃薄凉之名。妻亡同年,元稹遇上薛涛,取走薛才女之心便又为了功名转身而去,而后又续娶裴氏。如此“真情”,说到底也不过是枉然。
当然世间男儿并非个个天性寡凉,真情实意的亦不在少,比如陆游与唐琬的分离是母亲大人的不解风情所致,而非陆游薄情;李商隐和宋华阳未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亦是因皇家制度的不近人情,而非李的负心。只是不论何因,两心相离,恩断情绝是改不了的事实,且不管情与不情愿,皆以女子被弃作为收场。由是闺怨诗词遍地而生,愁煞了人神。只是可惜了高楼朱栏,皎月寒星,晚春霜露,西风黄花等一众美景,一时间成了痴怨凄婉的陪衬品。
两千多年的风风雨雨在岁月的浸润里沉积消散,如今已是时过境迁,女子的命运似乎也不再如此悲凉,单方面的遗弃更多的被和平谈判所代替,男女平等的呼声大有水涨船高之势,分手也好,不分也罢,自有去处,无需黯然伤神,女子也不必要担心从此断情,心有戚戚。只是千百年来,还是有众多习惯了服从和软弱的女子无法自拔于已逝且毫无留恋意义的感情。感情之事,我亦不是太懂,但我至少知道不爱也无可厚非,不爱无罪,与其纠缠于一段没有结果和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倒不如早些醒悟留意更适合你的人和事。当然,我也赞同远离男女感情者,这并非逃避,不过是一种生活态度,即便孤单寂寞,也要强过沉溺于并不适合自己的勉强狂欢。有的人天生适合寂寞,不必强人所难。
男儿心本就比女子的要硬点,狠点,他说不爱便是真的不爱了,极少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当他对你不再有留恋时,只需放手,不用多问,和平分别从容转身,留下你的优雅,抹掉你的忧伤,以微笑开始,也以微笑结束,说不定蓦然回首之时,他会发现你竟是他最不应放弃的那一个——让他抱枕后悔去!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我是很欣赏卓文君的做法的,“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过去的情分断便断了,再无修复之理。离别虽令我悲伤,但我自知这就是结果,不必再纠缠。今你我情断但恩不绝,无需念我,自己注意身体便是,自此与君长诀。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能白头到老最好,不能,离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