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你离我别,我记得,柳絮纷飞,我步伐迟缓,就在岔口;还记得,霄壤之别,也是那岔口……
悲与伤的集合,好像就是岔口,似乎再没别的。
可是——
上完小。一到放学时间,奶奶唠叨,爷爷便去岔口。没有时间,却从不误点。碰面的乡里,无须再问,就知是奶奶又忙活了一堆好吃的亦或别的。爷爷右手牵着孙孙的小手,左手提着沉甸的书包,乐呵着问东问西。
挥手间,我与爷爷试比高。还没来得及看我上大学,悲剧的时间拖爷爷去了未知的天堂。带着遗憾与欣慰随风永远去了。
守望没有嘎然而止,奶奶成了黄昏一道不变的风景。
第二年,我心系牵挂,带着喜悦,载着希望,第一次去异地求学。
一晃,不觉到了春节。我归心似箭。
车停稳。我跳下车。岔口没了熟悉的身影,我顿生恐慌,不假思索,直飞奔到奶奶家门口,来不及叩门,便猛烈地推开门——奶奶拄着拐杖正准备出门,是为了“迎接”我。我顿时眼泪哗哗,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奶奶喜得没了眼。她少了几分神采,却仍然精神,银丝梳得整齐。扶着奶奶坐稳,奶奶开始了淳淳幸福,我一直是忠诚的听客。
岔口还是那个样子。偶尔一个老妪,握着拐,站在那,望着车驶来的方向,双眼朦胧。
又一次回家。发觉奶奶确实老了。耳朵眼睛不好使得厉害,头发鬇鬡。我出现在她面前,还是先前那问候,没人提醒,她当我是外人。一阵莫名的痛,涌上心头,掺和着挤进的冷风,我打了一个寒颤。奶奶声音微颤,亦悲,似在唱。我侧向她。她双眼无神,黏糊的眼角,含着泪,高兴的泪。
我自责,我许向奶奶的诺,我食言了。她可怜的企求,直锥我心。我忘不了。只想孙子多陪她一会儿,就这单纯的爱,我却……
奶奶的寂寞。我看得出。
又是一晃,岔口还是岔口,只是平坦取代了泥泞。腿脚的麻烦束缚了奶奶在岔口清瘦的影子。
那岔口守望的爱,永远还在!因为心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