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说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会告诉你,但是我隐隐感到她是那种到死也不喊痛的类型,果然,直到我们分开,她都没有再提过一句。不过现在她说到那位母亲的时候,似乎会用“贱人”二字代替,我起初愣了一下,然后为她感到如释重负。一个不喜欢你原来模样的人,再怎么费尽心机去取悦都是徒劳,茉莉不能成为那位夫人的阳光芭比,却是我生活里的最接近天使的存在。
茉莉的生日礼物是我亲手画的她的头像素描。那天晚上我们煮意大利面,还买了蛋糕庆祝。她甚至开了一瓶无酒精葡萄果酒(她未满二十一岁合法饮酒年龄)盛满了两只高脚杯。饭后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兴奋地期待着她的反应。拆开包装纸后的片刻,她突然把画框放下,跑进了卫生间。我狐疑地探头一看,她正悄悄用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水。
距离茉莉离开我的生活已经有一年多,那个下午我送走她,回到略显单调的房间,呼吸着残留的香草味道,一种空荡荡的悲伤接踵而至。门忽然吱呀一声,回头一看,茉莉站在门口,深棕色的短发一面夹在耳后,她最爱的紫色毛衣衬着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圆形的小鼻尖微微耸起,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忘记拿东西了。
下一次,下一次我们会以什么方式重逢呢?我希望像最后一次那样迅速。那样的话,我还想再和你去吃一次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