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有了记忆中那种秋雨绵绵的感觉,雨一点不大,敲在雨伞上,打在树叶上,或者是落在花瓣上,都轻轻地,无声,只是仰头的瞬间,有种洒落了什么的感觉,或许是记忆的碎屑吧,落入眼帘的时候,冰冰的一点,有些温润,有点潮湿,有种模糊……
这应该是期待了好久的雨了,灼热不安的日子总渴望着一场雨,它终于来了,可依然有那么些许的失落,甚至有些心中沉沉的感觉,或许是我太贪心了,也太任性了,但想想,依旧可以释怀,人总是矛盾的,就让矛盾去释放矛盾吧。
这个季节,怎么说呢,忽冷忽热的,就像是青春的心事,那么迷离。当天这样暗沉沉的时候,想起了黄昏,想起了家乡的山和雾。是啊,每年的这个时候应该是雾起云涌的时候了,山头上,沟壑里,原野间,都有磅礴奔走的雾霭,有种沉淀感的白和弥散的悲壮色,萦绕盘旋的架势,还有山天相接那一瞬我的遐想,都已成了久远的往事,质问自己,难道就真的这样渐行渐远了吗?
一个人,嚼着干脆饼干,飞着披着露水的思绪,显得与此刻潮湿的天气和心境那么格格不入。趴在窗台边,从十一层望着远方,心中的层次和等级太明显,还好这只是我陌生的,只有几眼交接的视野,可是,勾罗出的记忆已然无法这样草草掩饰,有些东西,一旦映入眼帘了,就永远都抹不去了,待相似的刺激再一次落入视线编织的网格时,一切依旧跃然于目。
挥之不去的记忆,还是家里的景:在山间地头那种纯粹的快乐忧伤,恣意的步伐和装扮,山雨欲来之时难以抗拒的阴暗,整整一天的黑云,迷雾,那种分不清是清晨,中午还是黄昏的混沌,甚至是有些怕怕的,不知道怕什么的感觉,依旧可以想起。原来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孤独的坚强,习惯了一个人,封装一切快乐忧伤。然后像那天一样,觉得有些冷冷的,也想有人给自己个可以裹住整个人的大棉袄,暖暖的,是爸爸的,妈妈的,爷爷的?哦,是奶奶的大襟棉袄!再把那个牛皮鞭握在手中,在地埂上鞭打着杂草,赶着蚂蚱,狠狠地踩着蚂蚁,踢着土疙瘩,谁叫你当我的路呢……玩累了,烦了,想回家了,就乱嚷嚷,至少奶奶会理我的,尤其是有弟弟当帮手的时候,胜券稳操八分,然后兴高采烈地赶着驴子,小跑回家,管是哪家的庄稼,驴子可不认识,越吃越起劲了,在大道上,兴奋的驴子赶着集会,可还是不喜欢一群驴子的乱吼乱叫,到现在,依旧如此,也太张扬了吧。
雨还在下,校园里边好湿润,已经不只是凉爽了,湿漉漉的屋顶,滴滴答答的排水管道,还有涤荡的苍翠欲滴的树木花草,只是天阴着,没有喜悦可言,清净,就足够了。不是江南水乡,没有江南温婉的意境,看着稀稀疏疏晃动的雨伞和依稀可见的脚步,我只觉得每个人是静静的伤感,寂寞,丁香一样的,可是没有那一抹油纸伞,没有那个丁香一样的身影,还是缺了些什么。
当我要强迫自己放下的时候肯定很难放下,当我极力想要铭记的时候,也很难记住,所以就这样向自己屈服了:走着,看着,想着,念着,雨会停,风会止,时间过来了,很多事,也就过去了,一些声音,零落的文字,悲戚的景,也过去了。时间,岁月,静好,纵然是秋,雨凄凄……
不论是焦躁不安的日子,还是这样,雨戚戚,湿漉漉的街头,空荡荡的静寂,都没什么,因为希望,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