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冬天,对于我们这种宿舍没有空调的孩子而说,着实难熬。
窝在图书馆的时光,看完一本又一本的书,偏偏冷落了不得不读的英语。
数次吹着暖风睡过去,平摊在桌上的胳膊压的发麻,间接性的醒过来,眼里竟有重叠的影子,下意识的盯着翻开的书看起来,于是铅字也模模糊糊的飞舞。
《蓝色蝴蝶》是《九降风》中的片尾曲。“蝴蝶”这个意象自古便经常出现在诗人、词人的作品中,是庄周梦蝶的迷离,梁祝化蝶的缠绵,“咏大蝴蝶”的狂放不羁。翩翩舞动的蝴蝶,是夏天斑斓的象征,也是王蒙笔下带着负重感的记忆。但在走过青葱岁月的大孩子们看来,青春,莫不是蹁跹飞动的蝴蝶。
作为台湾青春电影代表之一,《九降风》展现一个时代有关青春的记忆。既然有关青春,那么它难免被打上残酷、怀旧、爱情、友情的标签,这已然是属于青春的一切,是青春永恒的话题,永远不能也无法更改。
台湾青春电影总是造成监护人的缺失,我们习以为常的劝诫或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在这些有关青春的片段中往往被有意识的忽视,从而展现纯粹有关青春的物语。所以,当观看这类电影时,或许你会怀疑他们生活的真实性,甚至于将其附加在自己身上想像其可能性,由此心生怀疑。这不得不说是因为地域的差异。文化的差别如此之大,生活的面目便像罩了层纱,隔又不隔。但是,在他们身上你依旧可以找到契合点,那些互通的情感在一瞬之间,幻化出飞舞的蝴蝶,在你的记忆中煽动翅膀,用听不到的声音说,又是一季。
《海角七号》在台湾上映时,一篇影评写到,他跟着一群台湾人去影院看这部电影,放映过程中不时有人抽泣,他对于整部电影反倒没有过多的感触,只知道这是一部关于台湾人和日本人的爱情故事,但是关于那段历史,他全然不知。当夹在哭红眼的人群中,他听到花白头发的老人用流利的日语讲话,那个时候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对于大陆人来说,这部电影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没有过多政治色彩的台湾,感叹于时光交错的两段爱恋,但对于台湾民众来说,这是有关于一代人的回忆,这段回忆浸满一代人的喜怒哀乐,每句台词好像在说他们
自己,每个灿烂的阳光,每条逼仄的巷子都像是多年前的重现,甚至于范逸臣摔坏吉他,并说“XXX,台北!”也带着宣泄的酣畅淋漓。这些我们必然无法了解。
台湾的青春电影何尝不是这样。《蓝色大门》里我最喜欢的一个场景即张世豪和孟克柔在楼道中清除被贴的很牢的情书,画面中的两人用脚踹着情书,竟有点跳双人踢踏舞的感觉,所有的看客和喧闹都成为遥远的模糊不清的剪影。这是有关青春的经历,有爱情、有友情,有看客、有喧嚣,有克制、有不舍,有欢笑、有泪水,这是青春,或许不像孟克柔一样喜欢不可能得到的人,内心痛苦,用原子笔一遍遍写,“我是女生,我爱男生”,或许不像张世豪,“我叫张世豪,天蝎座,o型血,游泳队吉他社,我还不错哦”,但,你我的青春中必然会有这些片段,比如和好朋友赌气,比如像偷窥者将心事深藏。就像《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所说的那样,每个有关青春的电影,都有一个胖子。
好像真的是这样。有关这部电影,或许可以用郑愁予的《错误》作为注脚,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这大概就是错过。过客徒留一阵清脆的铃声,然后呢?像柯景腾一样去参加沈佳宜的婚礼,看一直说自己幼稚的女孩嫁给看起来就稳重的男人。
影片的整个色调呈黄色,微微的黄色将人们带回那个没有手机的台湾。张学友的《吻别》大卖,还在听《恋爱症候群》,女孩和女孩聊的是当时最火的综艺节目,教室的墙壁上,孙中山先生的画像还很醒目,教官真的很凶……这些我们都不曾经历,于是,对于我们而言,可供怀旧的符号有点少,甚至于其中有关“大陆偷渡客演变成僵尸”的传言也让我心中咯噔起来。来点大煞风景的话,这不禁让我想起意识形态中有关国家机器的论述,就像是好莱坞大片或是岛国特有的片种,都无形中将国家的主流话语添加到影片之中,从而担负起国家一定的战略目的,比如温情的《当幸福来敲门》和《幸福终点站》中关于中国人的描述。但是,对于这样一部有关青春的影片,怕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就像是《失恋33天》,即使从某种程度表露出现代人对于爱情也持一种快餐式的态度,但是着依旧没能阻止它大卖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