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来到这条小溪旁的时候,许多年后的今天,我仍能清晰的记着我和弟弟一块出去的那个下午,我确定我们俩是偷跑出来后也是穿过了身后的这片小树林,我清晰地记着小溪旁树枝上挂着的死水蛇在太阳底下暴晒所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我们走到了小溪的尽头,一群和我们一般大小的孩子们正在小溪尽头的池塘里面欢快的嬉戏,有的还在给我们招手,我仍清晰的记着池塘东面已被气势磅礴的养羊厂所取代的大荒草地里面,散落各处的羊儿正悠闲地吃着草,茂密的毛草在风的吹拂下正如浪般跌宕起伏。我确信这群孩子是打完草地北面果园的主意后又去的池塘,在草地边上最大的柳树下还有着刚咬了几口新鲜的半熟的果子,柔韧的柳枝也在随风蹁跹,细长的柳叶在太阳的照耀下绿的耀眼,许多年后的今天,我仍能清晰的记着当时我和弟弟为了去草地中间大水坑里捉鱼而脚被坚硬的草根所扎痛的感觉,我敢肯定,我们遇到了潜藏在草丛中休息的水蛇。
我和弟弟提着不大不小捉来的鱼肯定走过了这座孔桥,走在已被整齐沙石路所代替的有点烫脚沙土路上,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去回家交代,当时那些鱼被扔在了现在路边的这口枯井里面,扔完鱼后,我们又去了老师家后面的已经被现在整齐屋舍所取代的桃园,许多年后的今天我仍清晰的记着我们被偷来的桃子的桃毛所刺痒的感觉。
我看见6岁的小侄子正向我跑来,我确信他是来这喊我回家的,整天憋在屋里看电视玩游戏让才这么大的他,眼睛近视的比我厉害,和许多年前一样仍旧是两人走到了村口的榆树林,小侄突然问我会爬树么,我没说话,和许多年前上树掏鸟窝一样轻巧的爬上了树,小侄子崇拜的看着我非要学,不知道这一代只会在家看电视玩游戏玩玩具的小孩子还有没有动手动脚的天赋,许多年后的今天,我仍能清晰的记着为了自制手枪而把自行车链条扯下来而被老爸痛打的感觉,我仍能清晰的记着为了自制风车而不小心用刀把手划破的疼痛……
许多年后,当走过这片榆树林,我小侄子肯定会记着和我一块回家的那个下午,他学了爬树,他肯定会记着,这些记忆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