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这郁郁葱葱的林荫道,耳畔传来小孩们放肆的欢笑声。越过一格格石砖,踏上花园,一阵凄凉的风吹起单薄的短袖。习惯性地抱起双手,作哆嗦状。审视着四周的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石凳,孤零零的路灯,以及过去我时常倚靠的那棵芒果树。仿佛忽然过了几个世纪,我已不再是曾经的我,变得冰凉、漠然,而且脾气暴躁。
接触DOTA这款游戏是在去年春节的时候,呆家里无事可做,与武哥一起去网吧消遣。发现网吧里很多人玩这幅ICEFROG设计的WAR3,RPG地图。于是我和哥便也尝试去玩,虽然我从小就玩魔兽,但是这样正式的对战地图真的很难熟悉。所以很菜,但是也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也就是下来深圳以后。我开始更多的接触DOTA,从海涛大渔人的视频,到观看正式的比赛,然后忍不住自己去操作。突然发现自己正一天天的沦陷下去。除了上班吃饭睡觉,生活几乎就围着游戏在运作了。连我妈前几天跟我打电话时她都颇有点生气的质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打个电话回家。那时我刚好在网吧玩着,我居然还很烦,说她怎么变得那么啰嗦了,并且很大声。我妈骂我没用,没有一点亲情。然后因为游戏里的一次死亡。我变得更加暴躁,把电话挂了。
晚上,在外开大货车(就是拖集装箱的大车)的老爸回到了小区,然后打电话叫我出去跟他谈回话。我看见他的时候,全身脏兮兮的,穿着一块黑色的短袖。他走过来问了我一句,你刚在哪里啊?我当然不敢说是在网吧,只好说去同学家玩了,他又问我同学现在在做什么,住在小区哪栋啊。我说他在做修理工,学徒。住在19栋。这一切的谎言编的是那么有条有理、形如流水。在我早已陌生的口中说出来更像是真的一般。谁不会相信呢?
老爸带着我走到花园草坪里的一个小高坡那里坐下了。我默不作声,也不敢说。他指着前方的楼层问我:现在眼睛怎么样了?我说:不知道。不太好吧。
“看前面的人看的清楚不?”
“看不太清楚。”我回答。
“身体是自己的,你现在可能还感觉不到。像我这种年龄,今年就不能跟去年比了。上次我跑广州,因为有点感冒,在路上看着前面的车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只好停下来睡半个小时,又接着上路,实在忍不住了再睡一会。那次耽误了厂家的装货时间。但我不敢乱来啊。即使再急的事情,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家里还有老婆女儿,这里还有你。”
我沉默。
“听你老板说你晚上经常不回去跑去上网,你为什么总是缺乏自制力呢,从小就这样。难道真要我管着你的钱,每个月只给些伙食费,这样你舒服吗?在你的朋友里你还有尊严吗?所以我希望你自己能认清点,网络毕竟是虚拟的。”
“哦。我知道”我说。
“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不要去公司上班了,跟我去跑车,让你体验体验生活的辛苦。第二,继续在公司上班,但是以后不允许去网吧了。”他很严肃地说道。脸上青筋暴突,看着我心惊胆怯。
回到宿舍,匆匆忙忙的冲了个澡。躺在硬板床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想着过去那个固执也执着追求理想的我。现在却离它越来越远。当初要求辍学,我的初衷是早点踏入社会,体验更多的生活,为自己的理想铺垫一层层的基石。呆在学校,说实话社会交际圈子太小,不能更多地了解生活的快乐与苦恼。我的理想是写作,大家不要笑我。这是一个十分微薄也十分艰难的愿望。曾经的我,只要是文学书籍我都不会放过。包括很多不适合未成年看的我也看过。因此我的心理比同龄人要更早的成熟和冷静。
但是现在呢?
每天浑浑噩噩过着日子,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学习新的书籍了,买了字帖放在抽屉里几个月却懒得去写,对于朋友、亲人也愈来愈少地联系,渐渐的把自己疏远。孤独、抑郁成了我最忠实的伴侣。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莫名其妙。被人看扁,被人贬低,被人侮辱却只能忍气吞声,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活得太过窝囊。而这样的感觉从我玩游戏就开始了。是的,每个坐在网吧度过的晚上,心里一阵阵抽搐和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草草一生,无所作为。手上却握着鼠标敲着键盘。每个在网上霸占一方,在现实中平庸乃至窝囊的网虫们,你们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