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坐下来,在键盘上敲打一个北化的春天。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我只想记下这个初春雨蒙,盛春断魂,暮春离荣的季节。很多事,很多感觉都是从你这儿淡淡开始,又缓缓飘逝。我在不确定中平静的期待一种幸福。你来了,我就像窗外那棵开满梨花的树,突然地处在静寂中。在繁密的生命中间,我想表达的只是深深的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忧愁。
北化的春天,无奈朝来微雨晚来风,我经常祈求能在荷花池里看见蜻蜓点水的清扬,春水如胭脂泪,而这儿只是一滩枯水。柳叶不见了,菡萏不见了,去年的鱼儿也不见了。看着西风缓缓起自水中,不堪看,只能暗暗相留醉。都说东风日暖闻吹笙,没有你,春天里玉笙更寒。我最爱韦庄的一句诗,绿窗人似花,劝我早归家。春天来了,我却不能和你在一起,所有的美好,都如翠叶一般残破。
初春雨蒙—侵陵春光还萱草
杜甫这样说,侵陵春光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每一个敏感的诗人都能感觉到细微的变化,随风入夜的小雨,漏着光的小树,漫天如花的小絮。你经常说贺知章在春天里最有才思,无论是写剪刀一样的二月春风,还是碧玉妆成的柳树,或者是乱条犹未变初黄,解把飞花蒙日月的烟影,都能写的让你惋惜。在京城的街道中踟蹰着,草色遥看近却无。却暗暗记起,最是一年春好处,是和你漫步在绝胜烟柳的长安城里,我当才子,你是一琬红袖。
盛春断魂——闲敲棋子落灯花
唐有无名氏在清明时节邀朋友在家小饮,深夜之时还不来,说道: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你可知否我每天都在思念你,但不同的是我们没有约定,即使算有,那也最少是一辈子。
清朝女子骆绮兰写过一首小诗:寂寂园林日未斜,一庭荭影上窗纱。书生难免花枝笑,如此春色不在家。忧伤的是,我这个书生却是花枝笑不起来。因为你不在我身边。今天,在北化的校园里,主教前,我看到丁香花灿烂的盛开着,像你清婉的眼睛。
很怀念小的时候在田野里和爷爷度过的那些时光,时常在春天的田埂上,遇见耕作的劳人,我看不到诗歌中所谓的横笛牧童,所谓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而是累了之后坐下来吸着旱烟如释迦一样安谧的那些我最敬佩的爷爷那样的人,无声地看着山下袅袅的炊烟,似笑非笑。
你给我说过,你很喜欢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两句,我笑着说我喜欢吹面不寒杨柳风的盛春。
暮春离荣—可怜日暮嫣香落
再美的花也要凋落,再比翼的鸳鸯也会分别南北,正如白居易所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万物有相,相由心生,由物止。
我渐渐发现,快要立夏的时候,各种花草开得更加烂漫,韩愈道,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暮春三月春将归去,这是一个不变的悲哀。李贺《南园诗》:花枝草蔓眼中开,小白长红越女腮。可怜日暮嫣香落,嫁与春风不用媒。即使这样痴情,我们还是要看着春天走。我最喜欢清代一首小诗,莫怨春归早,花余几点红。留得根蒂在,岁岁有春风。人生不会总是月白风清,当我的人生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时候,我和你期待下一个春天。
花落自有花开日,蓄芳待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