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路途中会遇见许多人许多事,有人拥有了一场艳遇,有人吹嘘着自己的过往,有人交换了生意经,有人认识了新朋友,有人甚至找到了爱情,而我收获了一个故事和一份感动。
坐火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至少对于我来说,从祖国的西边一直颠簸到东边,而最痛苦的无疑是夜晚,是硬座,无法用艰难的姿势维持长久的睡眠,只能瞪着眼睛,看着睡熟的人发愣,观察他们各样的睡姿,或望着窗外沉默中的夜,对着偶而闪过得发亮的建筑物想象。
这时一个男声在左侧响起,“你也睡不着吗”,我转头,看到一张普通的脸,普通的眼普通的鼻,除了一对浓浓的眉,使才对他的有个大致映象,奥,那人是吧,有对很浓的眉呢,就这样的一个人,对我说着“不然我们聊聊天吧”,好呀,我求之不得,于是点头,再聊了下各自目的地,感慨了下坐火车的憋屈,自然而然的开始相互谈论自己的职业和生活,“你是去北京干嘛的呀”,“去上学,你呢”,“上班”,我诧异,看来不过是二十来岁,竟已开始上班,开始为生活奔波,并且据他所说已经五年了,那大概没有上大学之类的吧,果然“上完高中没有上大学就直接来了”,我笑“你也真敢闯,直接来北京”,“有亲戚,便直接找了个厂子留下来了”,我看到他的手上有些茧,皮肤有些干,有些粗糙,便明白了。
“那你在北京找个京妞没呀”我笑的很奸诈,很八卦。没想到他抿抿嘴,笑着摇头,说,“我有个女朋友在家,才不敢再找一个呢!会被收拾的”,于是我好奇心大发,便央求他给我讲讲他和他小女朋友的故事。
套用一句很俗的话,事情要追寻到很久以前,他还在上高三,天天浑浑噩噩的过着,上课能听就听,不想听就睡觉,三年来在班里都很沉默,与班里的人仅在认识的程度上,有几个哥们,而喜欢上她则在高三最后的元旦晚会上,班长借来音响和CD机在班里搞了个舞会,桌子被搬到一边腾出大片的空地,放上些水果,糖,瓜子,再在灯上缠上剪好的彩纸,绕出热闹的氛围,黑板上的字是不可少的,会写毛笔字的写上元旦快乐几个字,画上各色的气球,各种代表快乐的图案,窗上贴上彩纸和拉花,各处挂上气球,放上音乐,欢快的氛围马上就营造出来了,再拉上窗帘,开一两盏灯,热闹的最后一次的令人缅怀的元旦晚会便开始了,夹杂着马上就要各自分离的现实与高考就要到来所带来的恐惧,成就着这最后一次的狂欢,我在这时插话“对呀对呀,我们班也是呢,这该不会是新疆学校都有的吧!”,他笑笑,继续讲了下去。
“随着班长的一声令下,音乐响起,自然老师都回避了,班里会跳舞的就带领大家一起跳开了,而不会跳的也在里边瞎混,每个人都笑着,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光芒,而我不愿去凑那个热闹,就在一旁待着,看着连平时一丝不苟的好学生们也在张牙舞爪的跳着,我也感到越发开心,被感染的也跃跃一试,这时我看到放橘子的地方站着个女生,于是走过去,略显紧张的对她伸出手,用不大的声音邀请她能否与我共舞一曲,没想到她摇摇头,我心灰意冷,有些失望,低下头准备走时,却听到她说,‘那个我比较笨,室友教了好几遍还是不会,不过……’ 我听到这转过头,看到她噙着笑,眼睛闪闪发亮,透着狡黠,又道,‘ 呐,给你这个 ’,说着便递过来一个橘子,是她刚刚剥好的,那一瞬,我觉得有什么被融化了,我知道高三了不应该在想这些,但是……”
“你还是喜欢上了对不对,还是和她在一起了对不对”,“嗯,后来,我们开始上课传纸条,乐此不疲,每天一起上下学,我也开始好好学习,希望可以给她个美好的未来”,他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嘴角上翘,“然后呢,你们怎么样了”,他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接着说“可是高中那么多的知识岂是半年就能补得回来的,高考后我只考上了个二本,她上了个疆内的一本,我不肯就这样上个不是很好的大学,硬要出来闯荡,便来到北京。”,“那你岂不是一年只能见两次,不过,话说回来,见家长了吗。”,他略显惊讶的看着我,想了想,眉头皱在一起,然后舒展开来“我们又不跟你们上学一样,放两次假,我只有春节回去看看,不过家长倒是见了的,她爸妈对我很满意,只是希望我回疆。”,“那你回吗,总不能一直呆在北京吧。",我又开始操心起他们的未来来了,他点点头,望向窗外,眼睛透着向往和期待,“嗯,要回的,会回的,等我把手艺学会,存点积蓄,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