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哥哥
“你,可以放假别回家吗?”
——哥哥
那年夏天,有两个男孩骑着自行车你追我赶。
今年的夏天的中午和往常一样,依旧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憋着一口气,等待着夜幕的降临。电线上的“小点们”此刻也被同化了,不敢发出一丝叫鸣,害怕打破这份难得的安静。
“哥哥,你能骑快点吗?”我欢快的叫喊着,仿佛整个夏天就是为我们两个人而降临的。你眯着豆丁大小的眼睛说教着说道;“你能骑得慢一点吗?我的车子有点“秀逗”。”当时的我想到:为什么你就是比我大了1个多小时就能憋出像爸妈一样的语句。“生性活泼的我”怎么会理会你呢!车子越骑越快,挂在身上的小背心被风刮得“刷刷”作响,小短裤被吹得都要打马赛克了,本来就小的可以忽略的眼睛,一下子就像天上的另类的星星一样眨呀眨呀!你咬紧着牙关,鼓着鼻子,手指都握得有些发白了。你追得越来越快了,感觉车子上的油漆都要被风给刮下来了。只有豆大的我们竟然互相追逐了好几十分钟。我实在骑不动了,突然杀下了车闸。车子的轮胎在发黄的道路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黑印。我老自豪的回过头看向汗流浃背的你,而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的,感觉要失去一生的至宝。你的前轮生涩的撞向了我的后轮,我来不及一声叫喊就滚进了河里。
本来沉沉的身子一下子轻了,世界全部都变成了黑色,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生机,仿佛世界末日前的宁静。一根棒子突然打破了这份河水应有的节奏,发麻的双手紧紧的握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会子就把我扯出了水面,看到你的样子,我吓了一跳——满脸都是泪水,手上都是泥土,但我清晰的记得没有听见你的一丝哭声,那一刻我以为泪水是从毛孔里溢出的。等把我拉到岸边的那一刻,你躺在了地上,只知道哭了,感觉没有一丝力气支撑着自己了,看着你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抱着你一起哭!
那一刻,我发现了你哭的时候,我的心好痛好痛,泪水会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感觉只有比你流得更多才能宣泄心中的痛。
高中毕业了,要远赴北方上学了。
你说要送我去火车站,随便看一下火车是什么样了。等到要去学校的那一刻你不去了,不和我一起去看火车了。等上了火车之后,你打来了电话,问到:火车是什么样子的啊?能冒烟吗?开了吗……一大堆都是关于火车的问题。我把手机放到了车窗旁边,“隆隆隆……”你笑了,“原来火车的声音这么屯啊!”打到这一刻我突然好想哭,好想和你一起分享这个新事物。你不出声了。我也在这一刻选择了沉默。过了几秒之后,你说了:“记得要穿衣服,别给我瘦了。”我只能;“恩……”
这一刻我才感觉到原来兄弟情太深了,离别的时候心好痛啊!痛得能遗忘掉所有的美好。
终于,回家了。你跑着来接我,看到我的时候,你笑得牙龈都变白了,眼睛彻底没了。你把所有的行李都“抢”了过去,回家的路上你笑着一直对我说:“回到家,开心啊!”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你突然对我说:“你,以后放假可以别回家吗?”我好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你接着说:“你去了学校之后,我总感觉好像丢了什么东西,每次一回家都叫一下弟弟,叫了之后才会发觉你不在家。每次看电视的时候,都会发觉少了一个人跟我相互争吵。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想告诉妈妈,这个菜留点给弟弟。每次睡觉的时候,都想打电话问一下你一天里发生的事情!每次……等到差不多适应的时候,你又回家了……我怕这次我会更加不适应。害怕和你在一起的所有的快乐”你落下了泪水,我好心痛,好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