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看了看肩膀,笑了,不要紧,是皮外伤。
他红了眼 ,低下了头。他跪着给阿爸脱了鞋 ,用力地揉着阿爸的两只手臂 ,用双手搓着阿爸的双手至能够活动。像小时候冬天里奶奶把他的两只脚丫放在怀里一样,他也把阿爸的两只大脚放在怀里,他抚摸着阿爸的脚底,那有着许许多多的水泡,破了的、新长出来的,但硬硬的厚厚的茧占了脚底的大部分,阿爸没有吱声,大概是害羞了。
车子就这样来了,随着急刹车卷起了公路上的黄沙,阿爸推了推他,他便紧紧张张抱着箱子上了车,车门急急地关了。
阿爸!阿爸!
车窗外,阿爸只摇了摇手。
车子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
车驶了好远,他还紧紧地看着阿爸,阿爸光着脚不停地朝着他的方向摇着手,渐渐地,阿爸便成了一个小点点。他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阿爸,我想跟你回去。
阿爸,阿爸,我有一种“树欲停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恐惧。
阿爸,来生,我不愿做你的儿子,我要当你的阿爸,我愿看你刚走路时的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