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行至无人区,世界上最高的高原。枪声在海拔5000米处响起。仓皇而逃的藏羚羊没有逃出盗猎者贪婪的眼睛。黑市上沾着血腥的金钱交易,人们要它的毛皮。
我依稀记得扎巴多杰和索南达杰的故事。兄弟俩前赴后继地守卫着可可西里的平静,保护着为数不多的藏羚羊。当偷猎者涉足那片宁静的土地时,他们以生命为代价,用自己的鲜血冲刷着盗猎留下的罪恶,唤起了社会上人们的关注。
我们立碑以纪念,碑上镌刻的文字,我们以为早已铭记在心的文字,却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淡去。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我差点忘了他们的名字,只能依稀想起。也许我已经离那片土地很远了。
在我不再关注那些生灵的死活时,当我漠然地看见那锐减的数字感到麻木时,依旧有人,我不知道名字的人终年生活在那片土地上。以生命保护生命,用血肉之躯抵在枪口守护着身后。我看着报纸电视上那群奔跑的藏羚羊,干净地像雪一样的颜色,是朵朵奔跑着的白云,在大地上移动停留。我看见它们的可爱,发出赞叹。可是我忘了他们的可爱,我忘了他们,那些不知道名字的人们所付出所牺牲的,他们的可爱。
我只是感到平淡,麻木的平淡。它们死了,死在猎枪下,唏嘘一声然后把报纸翻页。我想不起那些人可爱的脸,我想不起那些藏羚羊的脆弱以及在偷猎者枪下时的凄惨。我只是知道有人牺牲过,有人付出过,他们拼命地去保护去捍卫却依然无法阻止枪声在可可西里响起。然后呢,我便忘了,忘得很干净。
现在我想起他们,想起那片土地以及其他,带着被惭愧取代的心情。我想如果我不能够像他们一样,我至少应该记住那些人那些事和那些藏羚羊,不再是麻木淡漠地随着时光流逝把一切都带走。我想如果我不可以像他们一样,我至少应该学会去祝福去关注。只要有人会记得,有人会想起,有人在远方在心里默念希望他们一切平安,很多很多的铭记想念祝福也会汇成一股绵长的力量。
这世间有那一方净土,上面栖息繁衍着神一样美丽的生灵。蓝天白云交织在眼底,汇成一片宁静。当邪恶的枪声响起时,有人会用鲜血去坚守用生命去捍卫。他们坚守着那片土地,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那些脆弱美丽的生灵。他们不只是坚守着那片土地,他们还坚守着人性、善良、敬畏、尊敬。
这世间也总有那一方净土,值得去坚守,需要去坚守。我说的不只是可可西里,还有我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