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傍晚,外面的天呈泥土黄色,这种现象我来科大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了,第一次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当时感觉很奇怪,以为是风沙的缘故,但是显然从科学的角度是解释不了的,虽然有几分好奇,却也没怎么太关切。只是心里怪怪的。而今天,又是这种景象。碰巧遇到一件事情,心里颇为不爽。但还是去图书馆自习了。
晚上并不太如意,这学期的课程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到九点就和一个朋友出去吃宵夜,聊了很多。从以前的经历,到今天的这一步,这一路上的辛酸,一路的欢乐,也许正对着这微微的寒风,聊着聊着反而增添了几丝惆怅,我自己当然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吃过宵夜,并不想再去图书馆,就径直走到也西湖岸边的凉亭那儿坐下。此刻,风渐渐刮起来了,一寸寸侵入皮下,有几分凉意。我们聊到我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有时候想,几十年后不是一样归于尘土吗?为什么要来走这一遭呢。生来就面临着竞争,从几亿个精子里面脱颖而出与卵细胞结合,在经历艰难的妊娠,我们呱呱坠地。到我们成长为一个青年,这其中的辛酸坎坷实在不足道哉。那我们在人世间生活着,度过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啊?
有时候,我们单纯的凭借自己的想象去理解这个人生,这样可以吗?周国平说,若是每件事都要等到经历了之后再去领悟,是否是悟性太低呢?我承认我的悟性真的不高,身处在某个环境之中时,很难想到自己跳出去后会有怎样的结果,这都源于一个原因,对自己不了解,或者有些放任自流。以前总觉得诗词意境里那种“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场景是最美的,可是经历了之后发现,那样的美是一种凄美,更多的是凄,而这美也只有外面的人或者跳出此间的自己方能觉悟,但我想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不愿觉得这是美。是的,悲伤和幸福都是我们应该真正去享受的,因为其间所领悟到的就是人生智慧。
他说,我们的生活不是哲学,不是艺术,我们应该活得现实一点。如果我们希望自己生活得好一点,那么就好好的努力奋斗,为自己的将来。像海子那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诗人懦夫式的坚持。
诗人是懦夫式的坚持吗?
记得上学期俞敏洪来校讲座时说,如果海子活到现在,他愿意为他在海边买一套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其中想说的是只要我们坚持下去,都可以改变的。海子的世界,只有和他有相同思想的人才能感知。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那是他的梦想,也仅能存在于他的诗词中。文人对于自己目前实现不了的,都希望借助于自己的笔,为自己勾勒一幅美好的画卷。我们放不下的,不正是我们拥有不了的吗?
而我觉得,诗人不是懦夫式的坚持。诗人不仅不是懦夫,还可以是将军。若谈到诗词,怎能不提那个山河破碎但却激情似火的宋朝呢?稼轩长短句里面,多少的金戈铁马,梦里冰河。一腔报国之志,碍于奸臣当道,无法实现,但是他寄情与笔下,之后,又有多少的英雄儿女读之为其震撼!虽没有笔诛挞伐,却起到比此更大的作用,何能称作懦夫?
再看看我们现代这位横刀立马的彭大将军,功勋只是不必多言,其才情也是不可多得,在建国史上这样的将军诗人不胜枚举。也许他所说的诗人概念比较狭窄,仅限于悲观的诗人。悲观也是一种人生态度。记得那次和他聊到石评梅,我赞赏这位女子的才情,也哀叹她仅仅活了26岁的不幸。但是我觉得在最灿烂的年华消逝,却是正让她的美丽永存。他说,有什么用呢?人都不在了,其它的不重要了,虚名而已,何需在乎?是啊,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其他外在的东西不足以换取我们最宝贵的生命,我们应当好好地享受这一次生命。但是这种快乐不能只是短暂的,以牺牲长久的快乐来换取短暂的快乐不是快乐,是不幸。我们的快乐应当使它生长,进而成为我们生命的快乐,可是,这何其容易?
诗人的世界和哲学家的世界是否是孤立于这个现实世界之外的呢?我现在没有思考清楚,或者说没有感知到这其中的智慧。坐而论道难免流于大空之属,需要去经历,经历之后还要反思,方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