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会有一位娴静的女子,步雨后的红莲,或是在深夜,踏帘外的飞叶。似一首小令,静静的,有韵的访我于梦。她有一双清澄的眼眸,似秋天里的湖水,以及一个优雅精致的名字——江南。
不知道多久以前你是沉默的,只是记得,自从那年杜朗才俊识得你后,一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使真正唱响你于世人面前。而后是南宋智南和尚的扶杖而过,“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更是道出了你的神韵。紧挨着马致远便也跟着打马而过,访你在小桥流水。纵然李白有他的月光,杜甫有他的广厦,而似乎一代又一代,只要诗心未逝,你便是永恒。
不知在多久以后你选择沉默。从唐宋的更迭,元后的没落,明清时代已不属于你。于是你便也跟着逝了。而当郑愁予嗒嗒的马蹄轻扣人心房,你也似乎是有转世的希望。五四的惊雷打破一切的愚昧,人们求你若渴。当访“江南——重拾文化”终于在长城内外喊起之时,一阵“西风”吹过,“韩流”更是逼人。而你,却永久的消逝了。
江南消逝,等于中国古典文化的消逝,等于思学之风的消逝。江南这易碎的水品,碎成天上的星星,遥遥的痴痴望着。当,麦当劳遍布大街小巷;当学生书包里装的是一本本时尚杂志,谈论的是发型和星座;当人们只在意一则低俗的笑话,一份快餐,而弃传统文化如遗,望着这些,不知你是否也会常常独自掩泣。
花香更伟大,艺雅仍需大。如今的人愈如浮夸,古人比的是谁才高八斗,谁学富五车。而今比的是谁腰缠万贯,谁位高权重。文化早已入淤泥而染之。江南向晚的青石街道,微雨中的荷笠斜阳,也只能活在李义山的七律,姜白石的词韵,以及少数人的记忆里。吾深悲之!
当我沉默时,切勿扰我。我只是在守一朵莲花莲落。在自己的小千世界里,做一个无限大的美梦,梦里寻的正是一位有着秋水般澄澈的眼眸,七窍玲珑的慧心,娴静优雅的女子——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