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最爱看书,什么书都看,但凡有字的都不会放过。一次去拔蛀牙,奈何牙齿长的太根深蒂固,怎么都拔不下来,最后只好作罢。我捂着腮帮子哭哭啼啼好半天,直到爸爸买了两本故事书给我,才抹抹眼泪看书去了。
小镇上有图书馆,学校里也有图书室。可惜去过一次我就再也不去了,那些书不是没什么营养,就是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还不如我家书柜里的书能让我多看几遍。于是,书又多又杂又便宜的旧书摊成了我的最爱。
往学校的路上有两个旧书摊,一个摆在市医院的小池塘边的人行道上,一个在学校大门外的僻静处。旧书摊的主人都是一个年级不大不小的中年男人,现在想想已经完全记不得长相,倒是那种很悠闲的态度让我总也没法忘记。客人您来了?客人您走好,老板压根没兴趣理你。要么是摆一盘象棋残局,跟有兴趣的熟客下的不亦乐乎。要么就是看自己的书,不理会旁人,根本就不抬眼看一下来来去去的书客。也是,本来就是些旧书,也不值钱,何必花那么大精神看顾而枉费了一本好书。之前我也经常去邮局旁边的一家书店,那家书店开了很久,卖的主要是课外辅导书籍,也有不少是儿童读物时尚杂志。我因为一直在买一些月刊杂志,所以几乎每月都去一次。不过有一回看见店主对一个偷书的小孩不依不饶,张牙舞爪的样子后,我就再也不愿意去了。虽然偷不是一种好行为,但是我总觉得要不是喜欢的非常又拿不出钱,谁要偷这玩意啊,不能吃不能喝的,卖废品还不值路费钱,实在是没必要这么对一个爱书的小孩子。可惜当年我也是个穷学生,没什么钱,为人也很胆小怕事,所以看看热闹也就走开了。
旧书摊上的书都很旧,看起来就很有年代的样子。价钱也很低,要不依照着书封上几年前甚至是十几年前的价格,要不就给您打个半价。曾经花过2块钱买了一本八几年出的繁体杨家将传记,使我今后对繁体字的感情总是很深厚。2块钱一本还不算薄的书,让我觉得是捡了好大一个便宜,好几天乐呵呵的跟捡了个宝贝似地。
书的种类也很杂,小说杂志连环画,有时候还有不知道真假的古董钱币,通通摆在铺着的旧红布上,方便四角一提就走人。甚至还有各种版本的毛主席语录,可惜我没什么兴趣去收集它。有时候,我也在想,做个旧书摊老板多好啊,不用定点上下班,想什么时候摆就什么时候摆,想在哪摆就摆哪,去废品回收站淘自己喜欢的书,看完了还可以接着卖,物美价廉还不浪费纸张。可在后来看到同学不是做老板就是做科学家的伟大志向面前,我连口都没敢开,只是嗫嗫嚅嚅的什么也没说。
旧书摊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与时俱进,书更新的速度简直是数百年如一日。曾经我憋了好几个月没去光临,就是为了那一瞬间看到新书的惊喜,结果等我豪情壮志的站到那块红布面前时,倒给了我一个:靠!居然还是这些书的巨大惊吓。
旧书摊逛得少了,对书的饥渴却越发的强烈。新书有一个好的来处,那便是同学,一个班上能有六七十人,一个年级就是好几百了。小学的时候,就有一个白净的小胖子,家里有很多好书。一整套的科普知识漫画,简直就是让我舍不得还他,有一次看见一个偏僻的书店里有一本买,缠了好久爸爸才给买下来。这个同学也很仗义,看我喜欢还送了我一本很厚的知识读物,真是对他的慷慨要报以万分的感谢,所以后来我也很仗义的把这本书送给我一个小侄女。暑假的时候,借着上辅导班的名义,让同学把她姥姥家里的全套琼瑶给我带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除了窗外,一本印象也没深留,还是电视里的林青霞哭的具体一点。初中的时候,古典名著风行于一时,那种书还大都是装潢精美还卖得死贵。于是我只好将蹭书这种不要脸的行为进行到底了。那时候白天要上课,能读书的时间只有晚上和周末。晚上看到很晚怕被骂,就捂在被子里看,热的一头汗,胳膊肘也撑的快要断掉。但最令人气恼的不是这些,而是有一次,借了一本巨厚的《基督山伯爵》,看完发现居然只是上半部,于是巴巴的给同学打电话,大周末的跑去他家把下半部抱回来继续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