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女儿中考落榜了,你听了老公的话,觉得女儿家读师范,像她爹一样教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便和老公一同去为女儿报名、铺床、置办寄宿生必须的生活用品,谁知国家的政策一变再变,由于历年高校几度扩招,大学生想找碗饭吃已是不易,中师生再无法轻易分到编制,在孩子就读一年之后,为了孩子的前程,便又送至市中一所贵族学校读取高中,边报名边埋怨她爹误了孩子一年的光阴。
大女儿高考的时候,你紧张的不行,害怕又重蹈前几次升学的覆辙,一边安慰孩子说考好考差都无所谓,一边干各种家务活来缓解内心的担忧。分数下来后,你还算满意,填志愿的时候没什么经验,你看到书上密密麻麻的高校,便战战兢兢的把笔交给了孩子他爹。时运不济,第一年没能顺利上成大学,你便再次想起了那半个算命先生的话,看着女儿也难过,有些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第二年,女儿考取了一所师范专科,你表面上看起来很高兴,其实谁都能看出来你比谁都难过,因为那所学校非常偏远,又是专科,但即便有一万个不得已,看着被升学的压力折磨得日渐憔悴的女儿,你也还是说着:“你在我和你爸爸心中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只是高考有点不顺,先去读吧,读完了我们再想办法。”之类的话,其实孩子知道,她心中一向要强的妈妈已经老了,因为她开始相信命运。
餐馆、火锅店太苦太累,担心你的身体,你的老公说什么都不让你再干下去了,两个孩子,一个高中生,一个大学生,为了能挣点钱贴补家用,也为了不不让自己闲着,你又去了弟弟的理发店收银,去了卖机动麻将的店里做推销,最后干脆自己买了机麻在家,当起了茶馆的老板娘,也算有了点寄托,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便是两个女儿放假回家,无论自己的身子是如何不舒服,你总是在家变着法子做菜,不让孩子十指沾到阳春水,等到开学女儿离家时总不忘叨叨:“一定要认真学习噢,一定要好好学习哦!”
2010年,大女儿毕业了,工作在外地,签到工作的那一天,你担心她的饮食起居,领着她逛遍商场就为了买台九阳电压力锅和九阳豆浆机,还一个劲说着:“这个压力锅煮饭就是好吃,女孩子就是要多喝豆浆,我怎么看你越长越像个男人,从来不爱保养自己。”弄得女儿在推销员面前百般没面子,不停的解释:“呵呵,我妈,性子直。”好景不长,涉世未深、不懂事的女儿参加工作不到一年便辞职回家,拖着箱子走到楼下才给你打电话:“妈,你想我呗?”你说:“哎呀,马上都放暑假了!”“你想我不咯?”“想啊”“真的想啊?”“恩”“呵呵,是你说的哟,我已经到家了,我把工作辞了”雷语一出,把你气了个半死,那是长这么大你第一次那么那么严厉的训斥她。
大女儿24岁的那一天,待业在家,你却如小时候一样爱她,请了家里最亲的亲戚给她过生日,买菜、倒茶、煮饭、待客把你忙了个底朝天,从小被娇宠惯了,你在厨房炒菜,她在浏览网页,就在你收拾碗筷和亲戚闲聊的时候,她告诉你她又返还讲台了,你不相信,她说你不信来电脑前看,你看了之后如获至宝,24年了,第一次看你笑得那么那么开心,笑靥如花,对,就是那个词。也就是在那一天,你看到小时候手臂被开水烫过,整个手臂都是疤痕的他,便又哽咽着:“以前还没看仔细,今天看清楚了,那些疤痕好吓人,所以说,大人带孩子啊……一定要……”一语便知,这么多年,你还在自责。新工作条件不错,地域宽阔,交通便利,购物、旅游方便,性质单纯,你却一直惦记着能调往条件更好的地方或许更好。
家里有个远房亲戚,也养了个女儿,听闻小时候父母养她的时候把她的手指不小心压断了一根,便一直觉得亏欠她,所以不将他嫁出去,招了个上门女婿。于是你也学起样来,一方是弥补,一方是在那山区小城活出个名誉,指望能有个姓杨的后人,但后来你也想开了,如果一个男人不能给女儿幸福,你们不在了女儿又靠谁呢?在纵观了好几十对幸福与不幸福的婚姻生活之后,你得出了五行相生相克的总论,所以在儿女的个人问题上你是一再谨慎,生怕出半点岔子,总希望他们幸福,别再遇到什么大的磕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