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种心情
几个星期前,朋友去她姐姐家。临行前的几天里,朋友便向我说了她姐姐的一些情况。她姐姐住在中山,已婚,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和一个八岁的女儿,丈夫自己开公司,有车有房。她说,她姐姐待她极好,虽然她们只是堂姐妹而并非亲生姐妹,但她姐姐一直很照顾她,也很疼她。她叫她姐姐,不叫堂姐。
这一次的中山之行,她显得很兴奋,还没去之前便拉着我往市区跑,说是要买点什么做见面礼。一开始听着我总觉得她有几分见外——只是看看自己的姐姐,况且她们姐妹俩的关系又那么好,去一趟就要带见面礼岂不显得有点客套与世俗了?后来想想她平日里待人也客客气气的,很多事情都讲究礼节与规矩,便随她去了市区。左挑右挑,终于决定好说带点特产当作见面礼。
其实,对去别人家“做客”这种事我懂的也不多,小时候经常去亲戚家,但都是爸妈带着去的,见面礼当然也是爸妈自己准备的。家里小孩多,带太多小孩去别人家做客好像显得不太合适,我们几个小孩子便轮着去。殊不知,去到那以后却显得有几分生分,只好愣愣地跟在爸妈后面,爸妈要我喊姑姑我就喊姑姑,要我喊叔叔我就喊叔叔,然后中规中矩地坐在那儿听他们讲些家常小事。要离开的时候,不管是姑姑还是叔叔,总是会跟爸妈推拖着要我们把见面礼带回去,就这样一拉一让的,到最后总有一方“被迫妥协”。这种“做客”的事情每每如此,久而久之,我就不喜欢去亲戚家或是其他大人们的家里做客了,见到那样的场面,我总觉得心里有几分难言的厌烦感觉。
每家都有每家的故事,朋友从中山回来后便又向我讲起她姐姐家的故事。她姐姐是个很朴实的人,现在在家里做家庭主妇,照顾儿女,虽然说家里也有请了个保姆在帮忙。她姐夫长得不帅,甚至个子还比她姐姐矮了点,人也微胖,但他们家很有钱,她说她去的那几天里她姐夫还飞德国出差去了,而经常地,她姐夫出差时都会带上那个八岁的女儿。谈起她姐姐的女儿,朋友又是一阵乐,她说那个女孩儿长得可丽人了,不过每天都要练习书法、学弹钢琴等等,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辛苦。她给我看了那女孩儿的一些照片,有去珠海的沙滩上玩沙的,有一家人参加电视上的亲情节目活动的,也有和金龟子合照的。朋友指了其中一张问我说:“你觉得她漂亮吗?”我浅浅一笑,说:“挺可爱的,只是觉得她之前好像有描过眉毛。”朋友点着头说道:“嗯,她参加节目那会化了妆。”过了一会儿,她又指了一张给我看,问:“觉不觉得她很淑女?”“淑女?”我顿时一懵,“呵,小孩子对我来说不是天真就是可爱,我从不会用‘漂亮’和‘淑女’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一个小孩子,更不会在看着她小孩子的模样时便想着她长大后是否漂亮这样的问题。”尔后,我背起书包,半开玩笑说道:“不看照片了。为了小孩子们有个光明的未来,我上晚修去咯。”然而,当我走在路上一次次地回想起朋友那番话时,心里竟渐渐觉得沉重——原来,我们都不再年轻。
无由地,隐隐感觉听着她和她姐姐家的故事时就像在活剥我和我家的一层皮,有点疼痛。不得不承认,她姐姐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一个朴实的女人,嫁给了一个有钱男人,生得一儿一女,日子过得惬意而“现代化”。其实,这不正是当代许多年轻女孩美丽的童话?尽管现实中的王子长得并不怎样,但至少物质生活方面是令旁人多有羡慕的。只是,我一直认定那仅仅是一个美丽而易碎的童话,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终究只有少数人才能够真正拥有。作为一个务实青年,我所能够做的,只是埋头苦干与奋发图强,为了美好的未来——说白点,也为了更多地足以让我随心支配的人民币,我只能一步一步地前进,而不能后退。特别是在自己家庭资产背景并不怎么好的命运里头,爱情观的树立总与现实脱不了干系,看待这个冷暖自知的人情世界的眼光也渐渐变得冰冷淡然。骨子里头,我还是极度厌恶那些尔虞我诈的家族竞争,也厌恶现实社会的世俗化与客套化,在钱眼里的你来我往,是一段失却了人间温情的模式化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