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诶宋,我今天见你男朋友了,跟那谁谁在一起。
又有人说,我在Q上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他说是你男朋友。
还有人说,走,去唱歌,叫来一起玩。
世界真小,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要被问及你的尴尬。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在这一声一声的质问中忍不住。
突然间,我变成了一个内向的神经病,很怕见人,无法想象的依赖口罩。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该干什么,我成了一个到处惹人嫌弃的讨厌鬼。有天早上我接住了从窗台上掉下来的仙人球,拔掉刺看着血流,在心里边哭边恨,这样逼自己是疯了么。于是我带着疼痛到麻木怎么捏也捏不紧的拳头去了西安。
我是疯了,极力躲避,却还是忍不住去了你带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在每一条你带我走过的路上游荡,像一个孤魂。
在鼓楼广场上,小琼给我戴上她求的好运绳,说我们都会幸福的。我站在夜晚的寒风中啃她带来的大苹果,想哭,特别想哭。可是在那么美好的夜空下,哭什么呢。
走的那天,我站在回来时你接我的地方。我想到你说不要联系我,想到你说长痛不如短痛,想到你说你做不到忘了我吧。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真恨自己有那么多眼泪要流。你不知道,我在那里站了多久。站累了,哭够了,拉着行李赶忙逃离。
来来往往的行人只知道有个疯子站在拥挤的火车站出站口哭,他们鄙夷的看我,绕着道走。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站在那里哭到惨不忍睹,只为了两个字:遗忘。
我去了通电话给小琼,想告诉她我忘记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深夜,又是凌晨。
我不知道如此怕黑的自己是何时开始适应黑夜的。
我静静坐在黑暗的车厢,
看车窗外城市里橘黄色的路灯路过一排又一排。
听,
欠你一个马尔代夫的清晨。
一遍,再一遍。
听别人的爱情,听别人的伤痛。
听她讲,
对别人来说,最好的爱是放手。
对自己来说,最好的爱莫过于遗忘。
过了这三十几个小时,我将到达一个没有你的城市,安定。
那一刻,我多么庆幸自己还有个远方可以去,那个我无数次厌恶后悔的地方现在成了我的避难所。那么多的忍不住,终于要离弃在千里之外了。我还有远方,我能够去远方,远离你,远离那些在别人眼里微不足道却足够让我疼痛的悲伤。
忘记很容易,因为很短暂不是么。像一只跳出水面呼吸的鱼,眨眼间回到深海,余生再也不碰头。
我只是好奇,它看到的海以外的世界,是何种模样。
亲爱的,我曾很努力的想要珍惜你珍惜这份感情。你告诉过我,不要在爱情里谈尊严。为了爱,尊严放下一点点又算什么呢。我学会了,可你自己却忘记了。如果你的爱连你的骄傲都比不上,那么你说的对不起,我不接受。
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会很好。我记得所有我认识的人所有我做过的事。我忘记所有微小的事物。我把它说出来。现在我能让它燃烧,平息。那我就可以向前走了。
我依旧像以前一样习惯在夜晚跑步,在筋疲力尽汗水浸透衣衫时抬头看星星。星星璀璨,星星破碎,星星流连,星星陶醉,星星凄清,星星闪亮,星星沉默,星星断绝。
曾多少次在同一片美丽的星空下,手机响起,铃声是,我们终究会牵手旅行。
老陈,陈先生。陈小四,我喜欢这样叫你。恭喜你,你终于可以摆脱你最讨厌的小四了。
在二十岁的最后时光里,我用这两千一百一十三个字。
对二十岁里最喜欢的你。
说再见。
愿我们的二十一岁,美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