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走得如此匆忙,连再见都说得那么勉强。
麦子说过,不再第三次为他流泪的,可就在他离开的那个午后,麦子不可抑制的痛哭了,那么狼狈。她还有那么多的话没对他说,她心里还有那么多的问号待解答,他怎么能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呢。麦子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碎片,追随着他离开的步伐,就那么远去,再也不能归位。
几米说,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了你。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直到他离开,麦子才明白,再不可能在某个看似刚好的时间与他邂逅,他也再不回来。那天临走前,麦子说,有时间给我抄一篇文吧,就当是留个念想,怕时间久了,就想不起你的样子了。他俏皮的说,你会忘吗?我不会。是的,麦子会忘吗?就算要忘又忘得了吗?他就像麦子心上的一根刺,轻轻触碰便疼痛不已。本该断然拔去,可麦子却死活不肯。疼了,痛了,他的影子才愈加清晰。正如有些伤口,时间久了会慢慢长好,有些疼痛,忍过了疼久了,也成习惯了。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并不是刻意要去隐瞒,而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伤痛都可以呐喊。然而,却在很多孤独的瞬间,不经意的又重新涌上心头。那些不眠之夜,麦子悉数将他的样子、声音、说过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发现,留在心底最深的竟然是他的背影,从停车场到办公室、从办公室出门、从办公室到食堂、从办公室到停车场的背影,由清晰到模糊,渐行渐远。
今天已是他离开后的第二十九天了,麦子知道,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试着去适应没有他在的日子。有时,麦子会想,他们之间连手都没碰过,她又何苦如此执念。至今,麦子仍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依恋,而无形中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在支撑着她内心那份小心翼翼呵护的不可窥探的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呢?莫非,享受这种苦痛掺半,抑或偷偷摸摸的幸福,也像吸食鸦片一样会上瘾,才会令她如此这般的欲罢不能,就这样一个人默然承受,却毫无怨言。
准确的说,麦子都还不了解他,却就这样允许自己、放任自己深深的陷了进去。是什么原因呢?难道麦子恋上的只是这样一种两心相悦的感觉,抑或只是想谈一场纯粹的精神恋爱,而这份爱恋与金钱、肉体毫无关系。在他未离开之前,甜蜜、忐忑与矛盾并存。可如今,麦子有些累,真的,原来想念是如此耗费精力和体力的一件事。而最累的却是想他却不敢告诉他,更不敢告诉任何人,就这样堆积在心底。麦子生病了,那些叫做思念的虫子不停的啃噬着她的心,除了疼痛还是疼痛,而麦子对此却始终无能为力。其实,麦子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她可以管住自己的手脚,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总会不自觉的在有他存在过的任何场合,恰如其分的勾起她的思念。情重,心更重。放下吧,默默在心底对自己说过多少遍了,可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该怎么办呢?麦子真的想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曾充斥着他呼吸、身影、脚步的地方。眼不见,心则静,至少不会触景生情、默然神伤。
多少次了,电话薄里翻出他的号码,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拨出;写好的短信,千言万语,最终都逐字逐句一一删除。矛盾的心绪,想见又不能见的痛苦,何以安抚。麦子多希望,在他离开后的某一天,他会突然守候在她下班回家必经的路口,微笑着说:想你了,来看看你。抑或什么也用不着说,就用眼神传递给彼此温暖,让思念的心就这样在眼神的焦灼里深情相拥,久久。
他走后,麦子主动留下了他曾经用过的一本工作笔记,这就是麦子留给自己的念想。在笔记本的末页,有麦子在不同时间段用铅笔写下的字句:
也许多年以后,我会忘记现在深爱的你的模样;
也许多年以后,我会忘记曾经经历的点点滴滴;
也许多年以后,我会忘记自己为你所流下的眼泪。
因为,所有关于我们的记忆,都敌不过时间,敌不过我们将来的忘记,但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日后的我,都不会忘记当初爱你时的心情。 2012。2。23 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