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屋大概只有四十平米,走进去却有点像童话里的小城堡。昏黄的灯光照在粉色的墙上,暖暖的就如它的名字“守候 暖色”。他在桌子的对面默默的吸着杯子里的透明液体。我说喜欢这里的感觉,抱着最爱的香芋奶茶,随意翻动曾经来过这里的情侣们写下的只言片语,禁不住笑出声。此时,他收回迷离的神情,吃惊地看着我。
“四年过去,就要和这个城市告别了。”
仿佛毕业就在转眼之间。我嘲笑他多愁善感,其实我何尝不是渴望让这一瞬间像冰一样冻结。然而,游走的岁月就如手边的奶茶,当你沉浸在窗外的热闹时,它已经凉了。
没有下雪的冬天,四处宣泄北方的寒冷。长廊里的行人抵不过干冷的夜风,匆匆走远。夜晚十点,这家小店里已经准备打烊了。隔壁的摇滚音乐不知何时停止的,放下手里的记事本,似乎听到空气凝固的声音。他躲闪的眼睛让人恐惧片刻的安静,他说唱首歌给我听,我翘了翘嘴角表示同意。
低沉的旋律缓缓流出,和着这个寂静的夜,我感到阵阵温暖。这是一首韩语歌。“ 歌词是什么?”我问他。
“名字是——我想你。”
“哈哈,想骗我,我的韩国朋友刚刚教我这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没料到我立刻拆穿了他的谎言。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低下头,张开的两只手又握在一起,不知所措。
我借口时候太晚了,该离开了。只不过是怕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无法抵挡沉默带来的尴尬。转身的片刻,想把他的表情刻在记忆里,视线却在黑暗中模糊了。
那晚,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穿梭情侣们散步的小径,我们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回避有关未来的任何话题。过了宿舍前面的树丛,你挥手告别,像往常一样飞快消失在马路尽头,也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尽管有人说,学校这个圈子很小。可对于我来说,它还是很大,想见的人总是在圈子的另一端,怎么也见不到。渐渐习惯了一个人,有时,看着一个男孩子载着一个女孩子在身边经过,阳光洒在他们年轻的脸上还是那样可爱,自己跟着傻傻的笑。接着提醒自己,有些往事已经尘封在叫做过去的那个地方,随着那一年的风吹远了。
临近考试,繁重的功课堆积在一起,往返于宿舍与自习室之间,忙忙碌碌,像回到了高三。五月的一个湿漉漉的黄昏,没有意识走到“守候暖色”门口,小小的空间里面并没有太多客人,就走了进去。
刚要坐下,一个面熟的女孩子面带微笑走过来,我努力搜索记忆,以为她是我在哪个活动中见过的学姐,就是记不起名字,只好心虚的微笑了一下。
她倒是很热情,“你一个人来的?”我有点吃惊。
突然想起,原来她就是这里的主人,难怪这笑容如此熟悉。几个月前,还跟我开过玩笑,说我笑得太招摇会嫁不出去。尽管想起来了,由于之前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她,还是有些歉意。
“哦,我一个人。”
“哎……”她转身去准备奶茶,留给我一个曼妙的背身。
“你不要误会,上次陪我来的是一个好朋友而已。”因为想起某些事,我企图辩白。但是她没有回应,我没有再说下去。
过了大概两分钟,她端着热腾腾的奶茶放在桌子上,自己在我对面坐下了,她望着窗外雨后泥泞的小路发了呆,披肩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张轮廓清晰的侧脸。
不一会儿,整间屋子飘满了浓浓的香芋味道,抬起头呼吸到的却是记忆的香气。她回过头,终于看清她的模样,那是极其清秀的面孔,眼睛并不大,但是瞳孔纯净的像湖水。圆圆的脸上一对小酒窝,安静的时候,也会让人感觉她在笑。突然想起古龙的一句话,爱笑的女孩,运气一定不会太差。
“怎么还不回来?”她自言自语,又像跟我说话。
“嗯?你在等人?”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