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一起疯癫
现在的我,书写青春的手已经苍老。
高中的时候,同桌小明养了26条金鱼,并且给他们起名为a到z,但是金鱼死亡的速度几乎等于小明背诵这26个字母的速度,以至于我们都怀疑这些金鱼是小明用来发泄自己对英语的不满的。而事实证明,这种残忍的报复行为给小明带来了长远的不快,高考时因为分数被调剂到英语专业,也算是死得其所。
那个年代,街头巷尾还放着两只蝴蝶,学校门前的马路也是乌烟瘴气。不过,我们自以为自己过得很安全,没有毒牛奶,没有地沟油,只少没有听过。2B的年代,专注眼前,虽然过得一般但对社会也没有那么苦大仇深。
高中,朝五晚九,收录机与P2掌控着课余的时间,桌兜里的磁带攞了一沓,上课时把书高高一堆,便是自己的世界。我们生在这样一个时代,网络不太发达,手机不太普遍,相信一切,期盼成长,却又专注眼前,我们理325班是年纪最疯癫的班级,同学上官是班里的诗人,或者仅仅算是湿人,经常望着窗外,一望一天过去了,当夜幕降临,他就会饱含深情地说一句:我的达令,待我明日再来凝望你吧。他的达令就是校花杨雨,311文科班,在我们理科班对面楼里,这可让广大理科男青年望杨兴叹,很多都变成了诗人。上官为此作了几首传诵一时的好诗,比如:杨,我多么希望我们是溶液里的原电池,一端消耗,一端冒泡,燃烧我的质量只为与你之间的电流。或者,我们是数轴上的两点,彼此相望又永远隔着原点。当时,我们以为他的妄想会消失在高考洪流中,可是前些年同学会,竟然看到这小子拉着杨的手,没想到,误打误撞,俩人一起考进了某师范,而上官凭借其出色的文字吸引了学汉语的杨雨。“造物弄人啊。”每当提到这件事,张章就会大叹一声,此人当年是公认的疯子,需要进院用十几层铁栏杆围着的那种,大学却进了医学院,某天夜里被偶然锁在实验室里,出来之后就像大侠修炼十年出关了似的,成为医学狂人了。
高中时候,我,张章,韩数是铁三角,创造了我们学校的记录,当然是搞破坏的记录,当时张章暗恋过班里的一叫青青的女生,还让上官写了几首酸溜溜的诗,让韩数偷偷给了青青,没想到此诗并未署名,而此女又是有名的贞德,所以韩数就变成沉默的羔羊,替兄弟挨了几刀。
毕业之后某天,张章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兄弟,你还记得当年的青青么,她说当年喜欢我,看见韩数给的纸条,纠结抑郁气愤不知道怎么办就告诉老师的。我当时就想,这妞脑子缺根经,幸好韩数帮我挡下了。所以我直接告诉她,谢谢你,现在我和韩数很相爱。”我大笑,说小子,这样会有报应的。果然,这个消息以光速传遍了我们同学,害的张章在大学暗恋的女生有天可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原来哥们你的口味和我一样啊。张章欲哭无泪。
当年,没有国仇家恨,没有生活压力,只是青春张扬着,自由或许是逃课,或许是通宵,或许是半夜在小河边拿着酒瓶干杯,庆祝的当然只有自由。
本以为我们会这样度过高中,可是高三事情却突然急转直下,起因是韩数的一段孽缘,在一家网吧,韩数认识了一个美女,用惯用手法,站在人家背后悄悄记下qq号然后……总之,成功了,因为这,他在我们面前好好得瑟了一番,可是,没过几天,一个叫黑强的人给他发了战书,时间地点单挑,韩数并不知道,这个人是搞暗黑小团伙的,于是,我们三个赴约了,结局是面对十几个职业小混混,我们被揍得上学拄了一个月拐,而且被学校知道了,因为牵涉到社会团体我们三个被罚留校察看,韩数腿还没好利索,他爸爸就正告我们不要再和韩数来往,并且准备让他出国。我也被禁足,一个月后,张章的妈妈也因为车祸昏迷,太突然太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一下子,我们三个人突然都收敛了,张章家医院学校三点一线,韩数被家里逼着学英语,从早到晚,除了上课还要上辅导班,考试。我也开始看看书准备考试,青春张狂的时代就这样瞬间结束了。我也陪他去过医院,有天晚上,他跟我说,我们疯了两年,得瑟的有点过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很幸运,他的妈妈后来醒了,他也考上了医学院,张章飞去了澳大利亚,时间过得飞快,现在的我们快毕业了,已经不太记得之前种种,回去看老师竟然发现我们被当成浪子回头典范在学校宣传。2012除夕天,我们三个视频,举起酒瓶,就像当年,可是却没有了那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