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呱呱落地那一刻起就开始朝死神慢慢靠拢,生是死的开始,生生死死只不过是一个轮回,我们阻止不了,只能妥协上天为我们安排好的生命流程表。儿时并不懂生死的意义,甚至不知道失去直亲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失去自己丈夫的女人多么需要一个肩膀可以依靠。记忆里面没有一点父亲的影子,就连做梦也从来没有梦见过,每当听到别人喊“爸爸”的时候,只感觉紧紧是两个字,却感觉不到这两个字带来的温暖,从有了记忆之后就没有感受过所谓的父爱。上小学的时候班上大部分人都知道我很小就没了父亲,不过也从来没被排挤过,或许是我自己对父亲这个人物不太看重,所以从来不觉得失去了什么,虽然没有父爱的关怀,但是我拥有的母爱却大过天,我有一个爱我胜过一切的母亲。
家人曾经告诉我,父亲很会写字,爱看书,算是那个时候的知识分子,我极力想模仿父亲,小时候买了很多毛笔,钢笔,没事就练字,看名著,想把自己也逼成文艺小青年,但是越发这样,我感觉自己好像越不喜欢这些,于是练字成了画画,看名著成了看漫画。还记得小时候上珠算课,我不懂为什么一定要用算盘在那儿敲来敲去,明明可以用计算器,因为科技的发达,导致珠算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小学只要不考试,对我来说生活都是屁颠屁颠的。
忘了介绍一个重要的人物:我的继父,因为他的介入我小学5年都在后沙湾度过,那个地方成了我童年随时出没的地方,不管是游戏室还是任何一个小到不容发现的漫画摊都有我的足迹。小时候喜欢跟我哥还有院子里的男生玩,我不会踢毽子,不会跳橡皮筋,所以跟女生都玩不到一块儿,拍洋画和打弹珠是我的强项,我喜欢收集限量金卡,喜欢手枪,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用捷克一代去换我们院子里一个小孩的来福,为了这个事他妈跟我妈告状说我骗他孩子的气弹枪,害我差点被我妈修理,我们院子里一个小孩是我们大家的公敌,有次我们拿一个木板挑了一堆不知道是人屎还是狗屎往他家门缝里涂,他妈回家开门手上全沾上了屎,一直在门口大骂,我们一群孩子就在楼下大笑一哄而散。这种傻事在我的童年多不胜数,总的来说小时候是快乐的,也许是我喜欢没心没肺的活,所以心里面空缺的那个位置我从没发现少了些许颜色。
上学是我觉得迄今为止最痛苦的事,因为要考试,我不喜欢记一些我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语文对我来说是最变态的,因为要把作家可能是上厕所一时兴起在门上随便提的几段话一字不漏的当经典之作背出来,还要去理解中心意思,又不是学心理学的,鬼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数学应用题也神叨叨的,没事就算什么距离和速度,英文的完型填空是我最不解的,好好的一句话要挖一个洞让你去猜应该填什么,可是,语数外是九年义务制教育必经的一个过程,所有的80后都没有幸免。初一那本英文书我学了三遍,当班上的人还在发着川版的ABC时我已经会背很多完整语句了,也因此初一是我上学期间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日子,那个时候还真多亏了我妈在我小学时候报错了英语衔接班,不然我可能英语课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英语老师是年纪上出了名的灭绝师太,考试没达到她定下的标准只有等着被她的唾液洗礼。初二刚好遇上分班,妈妈高血压也是在我期末考试的前一晚发的,那晚我在家开着灯直到天亮也没睡,更别提第二天的考试了,坐在考场里很害怕,脑袋一片空白,从来只会嘻嘻哈哈的我,眼泪把试卷一点点腐蚀,英语是我所有成绩里面最骄傲的,第一次在及格边缘转悠着,考完试第一件事就是往医院奔,看到监护室的妈妈,我心踏实了,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像过去一样跟她发脾气,不能让她生气,于是我低调又乏味的度过了初中生活。不知道是受分班的打击,还是我确实不是读书的料,最终没能逃脱上职高的命运。
看着跟我关系好的同学步入普高的大门,顿时觉得自己跟他们已经渐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家人无数次的唇枪舌战下,我只能选择了职高,进去之前我听过很多关于那种学校的评论,虽然家里给我找的是所谓职高里面的好学校,但我还是免不了对他带着有色眼镜,从没想过进职高的我不得不面对现实,那时我始终没放弃英语,进学校之后我依然选择了英语专业,第一个到班主任那里争取口语科代表,在我看来全班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是真的为了上学去的,其他的都是打酱油和路过的,我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我们班是全校唯一一个卡了分数的班级,在我们班里就有4个人是上了重点线选择读职高的人,考上普高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在这样的氛围里面持续了一学期的生活,换了个班主任之后,我们班也彻底瓦解了,变成了地道的职高生。因为不想给妈妈惹事,我没有融入到超姐超哥的列队,一直都跟他们保着似有似无的距离。高中几年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段时光,在这里我弄丢了自己的梦想,没有经历过试卷如山的日夜,也没有尝试过高考的紧张,错过了很多很多……直到现在看到即将高考的学子,羡慕的心情也会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