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在QQ上线的第一时间,听到一串“滴滴”声,紧接着看到他的头像闪烁在“好友列表”的最顶端。迫不及待地打开对话框,看最新的留言。
有时,是一段长长的话,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roomie带着他的女友住进宿舍,用复杂的眼神请我去学长家借宿一晚”;“每天三十多道变态的数学题让我和宿舍的哥们儿一块纠结到半夜”;“春假去路易斯安那看短吻鳄,却发现她们都在坐月子,没一个出来露脸儿了”……
有时,是一些短短的话,发泄种种情绪:“十年没下过雪的Austin居然开始飘雪了!”;“上帝为什么不能在我急着吃面的时候赐一双筷子?”;“万圣节的时候订做了超人的衣服”;“头发还是临走前你陪我去剪得呢”;“手机里的照片我每天都看”;“手上的戒指刮到脸了”……
今天,一样的时间,又在视频上见面了。还是那浅浅的灯光,乱乱的房间,熟悉的脸。每当画面刚刚铺开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总会浮出一丝可爱的局促~我想起我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站在我面前,都会害羞似地用手捂住他的大鼻子,呵呵。我们开着视频,没用语音。我们用键盘敲出来,用英文聊天。我告诉他,英语等级考试要改用机考,他让我先这样练习。我总是无比谦逊地听他告诉我,这句话最好应该怎么说,这里最好用这个词而不是那个……还记得去年8月以前,我们形影不离的时候,只要他胆敢在我面前拽英语,我总是明知这样厚颜无耻,却总表现出理直气壮地扯出那八百年前的故事——“我高一那年英语比你考得高呢!”哎,距离总是让人变得充满柔情蜜意。
今天只是和往常一样聊天,空间很远,心情很近。每天都会说的那句missing u,今天同样说到这里,但不同的是,我分明看见他藏在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变得红红的……
在一起四年了,他很少在我面前表现出脆弱,唯一记得的就是高二那年冬天,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去家里看他。他无力的从堆得小山似地各种TOEFL,SAT资料中立起身子,缓缓转向我,抱住我,把头深埋进我的怀里。我还记得他压抑的抽泣和激动着颤抖的背,我还记得我安静地轻抚他的头发,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知道他当时仅有不到一年时间准备托福考试的压力,和不被同学老师理解的苦楚,只有我知道。今天,他的眼睛红了,我常常心疼的想象一个人在国外有多不容易。但这时第一次,第一次他流露出感伤,脆弱的情绪。他用闪着泪光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我,虽然远隔大洋,但我分明感觉到他就在我面前,感到他的温暖环绕着我,就像以前很多时候一样。
他对我说过许多个“永远”。很多所谓的过来人,带着警醒的语气告诉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孩:“永远,其实只是他说出口的那一瞬”,可我仍然对他深信不疑。虽然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未来的不可预期。这种感觉看似矛盾,其实不然。我深信他的“永远”,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我不对未来抱有幻想,是因为我更在乎现在。
在他离开之前,我从未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思念,现在,却是每天反复品尝的滋味。它像一杯浓咖啡,味道苦涩,却是精神的抚慰。它总能让我在失落怅然的时候慢慢平静下来,在颓唐无聊的时候突然振奋起来。因为它让我知道,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有一个熟悉挂念的人,他和我一样,每天独自面对内心的纠缠,为了曾经的许诺而奋斗;他和我一样,会不自觉地掏出钱包,对这同样的合影盯上好久,轻轻抚摸照片上那个人的脸,沉醉地微笑。是的,思念是幸福的,每个微笑的,关于我们过去的甜蜜回忆都能瞬间点燃我的心情,无论何时何地。
一个人的旅程,有时会茫然怅惘,孤单无助,会走错路,但我会记得他说想我时湿润的眼睛,给我力量,陪伴我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