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清晨睡眼朦胧地瞄着手机日期显示的两个三,整个人竟好似搭乘时光机,一下子飞到老远老远…所到之处,物是人是,唯一不是的,画面已断成无数碎片,拼凑不全。这些琉璃,有的被我折成了纸飞机,抬手之间,遗失、蒙尘,有的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看作玩过家家时锅碗瓢盆众多家什里最宝贝的器物,呵护、珍藏…正是它们那任日月更替但历久弥新的倔强,维持了逝去岁月里的份份斑斓,也使得我这个业余摄影爱好者此次时光机之行不至于为拍到的尽是些黑白照片而心生失望。
时光机先是载我来到了在外婆家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不记得当初我是怎样百般烦闹得大人们缴枪投降赢得成全,只记得最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在一个天空蔚蓝微风荡漾的春日午后,扛着我的心爱之物,朝着外婆家附近的那条通往麦田的小路奔去…到那儿的时候,已是满天的灿烂了!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风筝们踩着微风在广袤的蔚蓝里舞动盘旋,仿佛这是他们一年一度的盛会!我的小家伙也急不可耐地想要立刻加入到她的大家庭中去。我同样记不得她是如何地笨拙伸翅,重重摔倒,吃尽苦头,只是听到了自己在风筝终于扶遥直上自由翱翔的那个瞬间所发出的欢呼,看到了一张灰头土脸傻气十足喜不自胜的笑脸…那份漫画一般的清新单纯,亲爱的,我该如何讲给你听?
此后好多年,没再摸过风筝,或许是成长中的自己,发现了比童年的风筝更加有趣更加倾心的宝贝吧。比如小学时陪自己上学放学一起写作业的小伙伴,比如初中时跟自己黏在一块肆意疯颠的三姐妹,比如那可爱可亲总被我们几个疯丫头背地拿来调侃的可老师,比如高中时坐在自己身后那个时而搞笑时而深沉的王子…岁月静静流淌,我仿佛把风筝遗忘。只是,那年忙碌的高三,某个上午的大课间又如往常一样全校出动在操场跑步,人群中,抬头看到了天上漾着的几只风筝,那么自由地飞着,而我们却整日置身书海如困兽…那天是三月三。
跳出牢笼,来到大学,有天无意中听到陈升的《风筝》。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将线交你手中却也不敢飞得太远
不管我随著风飞翔到云间我希望你能看得见
就算我偶尔会贪玩迷了路也知道你在等著我
我是一个贪玩又自由的风筝每天都会让你担忧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要如何回到你身边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会在乌云来时轻轻滑落在你怀中
思念延着旋律阔散成茫茫雾气,想着外婆,瞬间模糊了眼睛。我就是那自由而任性的风筝,外婆就是那容易担心的小孩啊!进入大学前的那个暑假,有个小孩知道自己心爱的风筝要到外地读大学后,眼泪一直流…我也是小孩,可我的风筝有好多个啊,外婆,你为什么只有一个呢?我的借你好不好?
去年春天学校举办风筝节,怎能错过?!早早拉着宿舍的诗词控走到操场,没有风筝的我们仰头等着观看盛会。远远望见不远处有个男生手中放着一只风筝,身边的草地上还躺着两只。在他被手上的那只牵远后,我俩奔向地上的两只。“管他呢,反正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先玩儿着!”时隔多年,再次捧起风筝,我想起儿时的那片灿烂,想起那时无忧的心境,想起从前自己对所求所爱的一切的热情与专注跟种种的义无反顾…我多想留着它们,多想!
后来,看电影《追风筝的人》,里面的喀布尔小孩深深地打动我,尤其是那句他每次为好朋友捡风筝必说的"for you,a thousand times!”(为你,千千万万遍),讲的是友谊。呵呵,自己从来都不玩,只是站在远处,在风筝快要落地时飞快地跑向远处为朋友把风筝追回来。这样的故事,你喜欢吗?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时光机到站了,我该下车了,下一站,等我的会是什么呢?不知道。可我清楚,再没有结,一切都将是顺其自然。风筝,好美的字词跟物像,它是对自由的向往,诉说着对天空的深情。如若不是,为何它总是渴望无限地接近头顶的那片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