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时日,回家过了一个多星期,我慢慢将脑海里那段生活的片段反复拼凑,一点点地码出一部不够精彩的流水账。
重庆是个名副其实的雾都,从坐落在龙脊山脚的学校向上望去,大多数时候是蒙蒙的一片,很有美感。入秋后就很难得看到一次大太阳,天空总是阴阴的。遇上接连不断的雨天,阳台上的衣服晾上一周都还是润润的,就像某同学说,会长出金针菇来。于是放晴的日子总会让心情没来由的好起来,会把被子搭在外面吸收点太阳的温暖。只要不下雨,总会看见一群群的人或步行或驾车来到学校爬山,还有许多老奶奶老爷爷拖着几个水桶水壶登龙脊山取泉水,感觉学校很是生态。只是有些遗憾团学活动一推再推,一直没有全班一起去爬山。
虽说已经过了一个学期,我还是没有踏遍学校的每一寸土地,没有去完学校的每一个食堂,有点失败呢。自从寝室从南区搬到北区后,天天爬坡,数次往返于几百层阶梯再上下七楼,天天都是锻炼。女生宿舍楼下永远会有几个男生徘徊的身影,或蹲或站着等到女友出现然后双双离开。或是晚自习后寝室楼下的相拥耳语,总是舍不得说再见,每所大学里都有的风景吧。至于异地恋,鉴于眼前某个孩子活生生的例子,我倒不觉得异地恋有多么的痛苦难耐了。
从第一天进校问路开始,习惯了说普通话,偶尔在寝室里打电话说常德话竟会觉得有些奇怪。可总是觉得普通话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存在着。重庆话和常德话相差倒不是很大,大部分都是能听懂的。我想,在这儿生活四年之后,总该得学会些重庆话吧。在当地说当地方言总会有一种优越感的。
夏天火炉般的重庆冬季同样不暖和,晚上手脚尤其冰冷,可是害怕跳闸而不敢用电热毯。好在重庆的气温最低不过五度左右,没有像在常德时裹成一个棉花包还浑身发抖的日子。每天依旧像高中一样上课时捧上一杯热水暖手,睡觉时抱上三个热水袋,没有催生手上的冻疮,却也感受不到隆冬的气息。所以,期待雪花的降临只是一个奢望罢了,还是在家看吧。寝室有独立卫生间和热水器洗澡,和有些地方相比还是比较幸福的,我要知足啦。
待在由35个来自各个不同专业的孩子组成的一个班,有着自己固定的教室,甚至固定的座位,不管什么课都一起上,和高中的差别倒不是太大,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小集体。曾看到有人说读书几个月了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全,那我这算不算一种庆幸呢。没有疯狂挤进教务系统选通识课的烦恼,却也着实被英语学习的高要求吓到。还是要努力学的,听力口语任重道远。
学生会竞选之初报了办公室又跟着菜头报了新网部,参加了新网部的面试,结果还是回到了办公室。有些纠结的过程,但还是很开心地认识了三个亲切的美女帅哥部长和其他可爱的干事。某主席拿自己经常被水的例子告诉我们,在不工作的时候完全可以把部长们当朋友使唤。很有爱的话语,让我并不觉得学生会有传说般得多么黑暗。
图书馆虽旧但书还算多,可总觉得没多少时间去看,借回来的书总是把它孤零零地摆在书架上一个月后又无可奈何地去续借,要看多少多少本书的计划迟迟没有落实。每次踏进图书馆,学长学姐们捧着书背得忘乎所以的样子总让我感到惭愧。
就餐时间食堂总是人满为患,虽然不见得有多么好吃。回到家里,再也不用因为食堂离宿舍远,为了省事而去超市买一堆面包饼干不营养又易发胖的零食填肚子了。饮食回归正常,能吃到爸爸妈妈做的饭菜,心里总是暖暖的。
每到周五下午,总会看到一群群重庆当地的学生拖着箱子拎着背包嘻嘻哈哈地走出校门,身在异乡的感觉尤为强烈,会有一种极大的空虚感,不知所措。临近寒假就越发想家,只要有空就会每天给妈妈打个电话,甚至几个电话。虽然都没什么重要的事,可就觉得听听爸爸妈妈的声音心里会比较快乐。妈妈开玩笑说我总是浪费电话费,可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多么期待接到我的电话。
生病的日子是最难熬的,还记得抱着电暖袋蹲在楼梯拐角吹着冷风和爸爸说话时泪眼婆娑声音哽咽,还有妈妈发过来的一条条长长的短信。圣诞前夕多么美好的日子一个人难受得缩在椅子上抽泣,还好嘎啦不嫌烦地耐心安慰陪我说话,见笑了。其实真不愿泪腺这样发达,好没出息的样子。听到老师笑着说如何如何讨厌她女儿,却也迫不及待地给她女儿买了套重庆的房子,要她不管去了哪儿都要待回重庆,我知道我们是永远走不出父母的牵挂的。是吧,所有的悬浮总要尘埃落定,所有的飘零总要找到归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