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第一百天,杨洋在日记中写道:蝴蝶分不过沧海,是因为没有灵魂。我们度不过爱琴海,是因为没有未来。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杨洋把自己仍在宿舍的床上,无聊的翻看空间状态,以前的朋友发表心情说:洛阳下雪了。
呵呵,你的世界下雪了,只是陪你白头的人不是我,而已。杨洋发表心情,稍不小心,眼睛下雨了。像窗外的雨一样,下个不停。
回忆顺着雨水的方向蔓延,思念冲破理智肆意泛滥。“我还爱你呢,你知道吗?”杨洋呢喃。
有时候我们爱是因为默契,有时候爱是因为感动,有时候爱是因为喜欢彼此在一起的感觉,而杨洋的爱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心疼吧。在郝泽的身上杨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么倔强,那么没有安全感,像是失去了天空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杨洋说,郝泽和她一样喜欢紧贴着墙睡觉,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充斥着幸福。我知道,墙是他们的依靠,是他们抗拒黑暗的理由。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专属于阴影的角落,只是不同的人面积大小不一样罢了。在杨洋的记忆里,郝泽的世界时黑暗的,不见光的。还记得第一次去郝泽家时的震惊。郝泽是他们那个地方的公子哥,家里是家族企业,被一群人追捧,羡慕。然而杨洋仍然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穿过酒店华丽的大厅走进一间黑暗的屋子,灰色的灯光,让并不大的房间变得拥挤冷寂。“这是哪里啊?”杨洋问。“我的屋子”郝泽静静的说,丝毫不理会杨洋眼睛中的不理解。杨洋环顾四周,并不大的屋子里摆满了纸箱子,只留下仅能一个人通过的路,最里面是一张床,紧贴着墙。
郝泽走进屋子里面,坐在床上,打开床头的电脑,一切都那么安静,安静的让人难以呼吸。杨洋的眼睛涨涨的,鼻子酸酸的,轻轻的走到床边,慢慢地抱住正在搜索电影的郝泽,像是呵护自己最珍爱的宝贝一样。郝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杨洋,“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不想回到这个地方,没有家的味道”杨洋点点头。郝泽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轻轻哽咽,“每天晚上我都要整夜整夜的放着电影,我害怕半夜醒来空气里没有声音,那是多么绝望啊。”杨洋的心硬生生的疼。注定他是她的劫,躲不过,也不愿躲。
心疼他到落泪,总是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梦里的他微笑着将自己活埋,杨洋努力挣扎,却无能为力,梦里的她好像被困住一般,无法喊出声,无法走动,任泪水将自己淹没,心疼扩散到每一根神经。是的,心疼,心疼他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如果没有了心疼,杨洋不知道她能干什么。
他们都是上帝的弃儿,所以他们相识相知相爱。他们有同样地际遇,同样地期盼,同样地梦想,同样渴望着关爱。物以类聚,人亦如此,我们活着都是为了寻找同类,在同类身上寻找自己的影子。
那一夜一直都是杨洋心中的噩梦。直到以后,杨洋变成了黑暗恐惧者。黑暗里杨洋就像疯了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没有人在她身边,她就会疯狂的用头撞墙用疼痛来祛除恐惧。每次看到她青肿的额头,我的内心都伴着苦涩,对她微微的笑,只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她实在是令人心疼的孩子。白天,她笑得像个天使,成绩优异,热情,乐于助人,是大家开心的活宝。阳光下,她漂亮的像多花,令人艳。然而夜晚,她却像个恶魔,努力地折磨自己。她说,她好累,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那种庞大的恐惧让她全身冰凉无法呼吸。
为什么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却不给予她温暖与关爱。那年她十二岁,爸爸在外有了情人,妈妈倔强的施展冷战,温暖的家一瞬间变得清冷。曾经快乐温馨的饭桌弥漫着爸妈战争的硝烟。她是无辜的孩子,无法承受生活突如其来的转变。一夜间,她从公主变成了被人丢弃的布偶娃娃。她偷偷地哭,她默默的许愿,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小小的年纪却承受着不属于她的背负,成人背后在残缺向孩子伸出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