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轻轻敲我的头,我回头,他暖暖的一个微笑,说是要走,我跟随其后,送他出门,直至他没入街角我方才转身。虽是同城好友,进入大学之后,竟也是“事出有因”才得相见一面,你一切都让人温暖如初,这短短的路程,我深深的思念。此刻我真心的祝愿你:一帆风顺。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习惯目送别人离开(家人、亲戚或朋友),或许这与成长有关,只是想珍惜最后这短暂的相处。要走难留,就算是留下一句珍重,也话不尽这满腔的离别愁绪,可这世上又有太多的变故,可能有的人转身,便是一辈子。
回想高三毕业,最后一次疯狂(毕业聚会)过后,高考后的第二天,一个个像是赶场,趁这个好天气,一个个急匆匆的走了、散了。那天我就这样站在你们的身后,目送一个个熟悉的背影离开。
等到第三天早晨,正是阴雨连天,相处两年多的同窗好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那天的随着突然而至的大雨,更显冷清。老安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是要到学校寝室拿东西,也是要离开了。我拿着一把伞急匆匆地赶到学校,等了十几分钟后,她和郑方才感到。
“来了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到一会儿。”
短暂的寒暄,然后就是把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件件的从空荡荡的寝室里拿出来,准备上车了。这一包包、一件件的行李,你们是否又会觉得那般的沉重呢?每搬出一包,每拿出一件都会离离别更近一步,更何况那里别还承载着你我作为挚友的牵挂。
当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站在走廊上安静地等待着(那天我们的话不多,有多少祝福还没有说出口,有多少相见的日期还没有约定,我们的话尽然不多,而马上你们便要走了),期待这场送别的大雨快点停。就那样,那天早晨我们像是约定好了,多么有默契,用同一个姿势观望着这学校的最后一场雨。
我们就那样安静的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大雨始终没有停的意思。雨水有意留人,人却执着的要走。是不是一曲的开始,必定伴随一曲的结束?一朝相聚,一朝离。
最后我们不得让人帮老安和郑从外面叫两辆三轮摩托车进来。急雨中,司机匆匆赶来,一部分衣服被打湿了,显得有几分狼狈。因为人多,熟悉的,陌生的都坐上同一辆匆忙来、匆忙去的三轮车,离开了。这一去会是相隔多久的重逢?下次相逢又是否会变得陌生,如果陌生了,我们还会有同初的惊奇与感动吗?
送到最后,老安跟郑也终于离开了、消失了,空旷的校园里除了最后留下来的宿舍管理员,只剩下孤零零的我和乌云密布的天空。我望着灰暗的天空,沉重的雨点急速而下,顿时怅然若失。我两眼望着朦胧的前方,雨水朦胧了实现,老安跟郑的背影模糊不清,就像雾里看花,一出是喜剧亦是一出是悲剧。再强的牵挂也敌不过转角的决绝,最终你们都消失在宿舍的那边,留我一人独自留守在这边望断天涯路。
今天你一如往常,我看着你的离去的背影,你大步流星、越走越远。今天还是我,再一次目送你离开。我的期待依然换回的依旧是你决绝的背影,期待你优美深情的转身,最后看到的却是你潇洒的转弯——消失在在冰冷的在街角。
张小娴所说:我来了,而且要走,何不惜取离别时。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虽是这样小小的一座城,却也是长长的距离。一生也不算太长,人与人的相会又会有多少次呢?相见之后想再见,又会不会是遥遥无期?我好不容易来一次。而且马上便要走,何不吸取离别时?
突想起那年的夏天,经常头晕的母亲,烈日下手里拿着一张芭蕉叶顶在头上,送我和送我回去的老爹离开。我一路催着她快点回去,说是对她的关心,心里想的却是怕被人看见后的难堪。最后在我多次催促之下不得不把手中的芭蕉叶交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离开。我一路小跑追着老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有时候我们宁愿留一串有规律的脚印,也不愿意转身留最后一句送别的珍重。我们竟是怕看到亲人的不舍?还是我们向来就是这样,为了自己将要行走的路而变得麻木不堪、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