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彻底失眠,辗转反侧。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隔壁班门口大喊丁灿你出来。丁灿一脸惶恐地小跑前进到我面前,我说丁灿,我决定今天开始减肥,我要你帮我做监督。丁灿脸上刹时拨开云雾见青天,伸出右手做出OK的姿势说,保证完成任务。
丁灿不止是监督我,还为我做出了整套的减肥计划,例如每天吃什么,吃多少都做出了严格的规定。虽然现在想想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和我一样幼稚的人还真是恐怖,但当时觉得丁灿真牛,什么都懂。不过就我们俩这半桶水晃晃荡荡的也让我的体重慢慢的接近了目标。同学都说张小小你真神,怎么做到的啊,我马上把光环套在丁灿头上,说这得感谢我的专业顾问兼私人教练---丁灿。但心里清楚完全是因为我有执着的信念:我要做丁灿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程杰说,后来呢,后来你和丁灿怎么样了呢?
我飞快地转动我大脑内的齿轮,想着怎么说明我们进一步的关系。我手机响了,是丁灿打来的,丁灿说,“张小小,大丫让我把鸡汤给你带过来,我到你楼下了,就放保安亭吧。”我看一眼程杰说,“你直接上来吧,我在家呢,没出去。”几分钟后,一个穿着T恤牛仔,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的男人推开我家大门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瓶。我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程杰,这是我妹夫丁灿。”
三
丁灿走后程杰看着我,那表情有点不知所措,似乎觉得应该安慰我一下,但又觉得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我笑一下对程杰说,“其实没什么,你瞧,人生那么长,总得有点这样那样的信念支撑我们继续向前,终有一日回头看看,也许那信念可笑又可怜,甚至根本不值一提。
我曾以为我是丁灿独一无二的玫瑰花,后来觉得我错了,原来大丫才是丁灿的玫瑰花,有一次我跟丁灿说,丁灿,你看过《小王子》吧。我觉得你就是小王子,整天不安分,大丫就是你的玫瑰花,独一无二。“丁灿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大丫哪里像玫瑰花啊,那朵玫瑰花那么高傲,哪里像我们家大丫啊,我们大丫性格那么温顺。再说了我也不是王子啊,没那么高贵的血统。要我说大丫就是那只狐狸,孤独地守着麦子的颜色。看的我都心疼。”我说那你是什么啊?丁灿说“路人甲啊,某天经过,看到可怜的小狐狸,心都碎了,就把它抱回了家。”
我叫张小小,我妹叫张大丫,从我们姐妹俩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我的父母是懒惰而又随性的人。大丫小我两岁,老人家总说夏天生的孩子怕冷,冬天生的孩子怕热,可大丫既怕冷又怕热,一年到晚的不小心就会感个冒发个烧。每次一听到大丫说不舒服或者咳嗽两声,我父母就急匆匆抱着大丫往医院跑。要是让我回忆童年的话,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父母跟我说“小小,你不要欺负妹妹,小小,你要让着妹妹,小小,你要照顾好妹妹。”那时的我特别不服气,不就小我两岁嘛,不就哭的声音大点嘛,凭什么呀凭什么呀。凭什么我张小小要被你张大丫骑在背上啊。父母不在的时候我会故意抢她的玩具,可她真的哭起来我又会不忍心,赶快塞一粒糖给她,说好妹妹,好妹妹,不要告诉爸爸妈妈。这时候张大丫就会眨巴眨巴她带着泪花的大眼睛。用力地点点头。
后来大一点的时候,我就开始胡思乱想,大丫怎么老是生病啊,大丫是不是活不久了啊,我怎么从来不生病呢,大丫是不是不是我爸妈亲生的啊。我们怎么那么不一样呢。大丫的药经常像我的糖豆一样多,每次看到大丫一粒一粒撇着嘴吃药的时候,我就着急,我说大丫你怎么不一口吞了呢?张大丫就委屈地看着我说,姐,我咽不下去。看着她的表情吧,我就心软了,我说,那我帮你吃吧。大丫立马很开心,跟着就耷下了眼皮,说,姐,药很苦的,再说要是让爸妈知道了,你又该挨骂了。
大丫经常请假,几乎每一学期都是班里请假最多的学生。看着大丫可以在家里舒服的躺着,看动画片,我简直羡慕死了,就算手上扎根针又有什么所谓。每次我不想上课了,就下楼下大丫的班里去找她,问她,妹妹,你有没不舒服啊,要不要我陪你回家啊。大丫就抿着嘴笑。偶而大丫也会装病让我带她回家,次数多了就被爸妈发现了。我爸罚我站墙根一个小时,大丫去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