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此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第二年,春节。
我呆在家里面,看着母亲不停的往桌子上面端菜,我问她,妈,爸怎么还不回来。母亲愣了愣,向小厨房走去,一边说,他忙嘛。我闻言便回头丧气的沉默下来。母亲又端着一盘菜出来,对我说,可是他给你买了玩具回来的噢,想不想要。我抬起头,看见母亲脸上荡漾着的微笑,我于是说,当然想要。于是第二天我就看见母亲拿了一个包裹回来,里面装的是我一直很想要的四驱车。
然后我就没有再追究父亲到底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的问题,而是开始专心致志的玩上了四驱车。
3.
外面是逐渐变大的淅淅沥沥的雨声。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抬起头来,才发觉天空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已经浓重的犹如泼墨一般的不均匀的黑色,我站立着不动,看着它,它在我眼中缓缓的滑动,飘离开去。我甩了甩沾满湿润雨滴的脑袋,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教学楼,快速的奔跑过去,双脚用力的踏在刚刚积起一些的水洼上面,溅射出四面的水箭,把地面划分的破碎开来。
第一节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我正在奔跑的身体突然的停止下来。我一边估摸着现在教室里面的热闹程度,又一边慢慢的走着。因为上课铃声响了。不管你是否是只是迟到了几十秒,还是迟到了几分钟,统统算迟到。所以没有必要再玩命的奔跑。这一点,是在我经历几次汗水与雨水的冲刷之下才深刻认识到的。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教室门口。望了望门口明晃晃的几个镀铜的大字“十一班”之后,我偷偷的伸出脑袋去看了看教室内讲课的老师,原来是班主任。我正在纠结于进去还是不进去面对严厉的班主任的时候,他却把门打开,把脑袋面向全班,但是却是对我说,进来吧。
我于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进门,又关上门。班主任没有看我,只是在一旁冷冷的说,平常小事都不关心,做不好的人,有什么前途。你回去坐下吧。那个,班委,把他的名字记下来。
好。座位里面的人群中传出稀稀拉拉的应声。
上课的时间总是很快过去。中午放学的时候,在老师进教室里面提醒下午换课之前,我便离开了。我一边走,一边看见老师进了教室。因为有其他同学也离开的关系,因此我并没有回去,而是选择直接离开。因为想的是,有一些人离开了,想必老师便不会说一些比较大的事情;而比较小的事情我是从来不去管的,正如班主任说的一样。好听一点,聊以自慰的话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中午回家,母亲在厨房里面和铁锅和各种食材打仗,并且只听声音的话,会感觉打的很热闹。噼里啪啦的声响自从我打开铁门便清楚的听见。刚刚进了房间,还没有来得及关上身后有些生锈的门,母亲沧桑的声音便从噼里啪啦的厨房里面传出来。
马上就吃饭了。把书包放下吧。
我应了一声,把书包丢在乱糟糟的沙发上面,慵懒的坐下去,用遥控打开电视,看着里面播放的各种无聊的广告。
少顷,母亲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看了看我,说道,南南快点来吃饭。然后把菜放在餐桌上面,又转身到厨房里面去了。我站起身来,从餐桌的边沿把昨天没有喝完的啤酒拿了过来,到餐桌旁边的椅子上面坐好,喝了两口。
母亲端了两碗饭出来,上面插着两双筷子。我伸手拿过一碗,一边说,我先吃饭了。母亲应了一声,说,你快点吃,多吃点。她把另一碗饭放下,又进厨房端了汤出来,这才坐下吃饭。我一边吃,一边说,妈,今天弄的不太好吃唉。母亲正在嚼一片菜叶,听见我说话后愣了愣,然后说,哦。
我拿起酒瓶一口喝了大半。母亲说,少喝点。我放下酒瓶,说,好,吃饭。
4.
下午上学的时候,我对母亲说,今天下午还是不回来了。
母亲看了看我,说,好。
我说,好什么好,拿点钱来。
又没钱啦。母亲问。
五十块钱能用多久。我撇撇嘴,面带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