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南极,也许你会发现,成年企鹅永远是面朝同一个方向站立的,因为它们要用自己胖胖的身躯为怀里熟睡的企鹅仔抵挡刺骨的风雪。
——题记
曾经在一本陈旧的相簿中发现一张小小的有些发黄的黑白相片,就如邮票一样。画面上是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扎着两条麻花长辫,长至腰间,穿着布满黄色小碎花的衬衣,蓝色的喇叭裤,脸上露出腼腆的,傻傻的笑容,身后的油菜花似乎在她的映衬下都散发着浓郁的清香。那一年,她才十八岁。
二十八岁那年,她有了孩子,原本身体就虚弱的她,生了孩子更是连腰都难以伸直,但是在孩子过人生第一个儿童节的那天,她拖着虚弱的身体,悄悄“逃”出病房,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坚持带着怀里的孩子去公园里游玩,不论什么,她都会满足孩子,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也许那一刻,她才是这个世上最开心、最幸福的女人。
“慈母的胳膊是慈爱构成的,睡在里面怎能不甜。” 孩子每夜都要躺在她的臂弯里才肯睡觉,就算手已经被压得酸胀、麻木,她也从来都无怨无悔,因为只要看到孩子粉扑扑的脸颊、平缓的呼吸,她就是快乐的。“女人固然是脆弱的,母爱却是坚强的”。不可否认,她是一位坚强的母亲、一位伟大的母亲。
九月的秋风顺着窗台拂过了我的脸庞,我仰头瞧瞧月亮,弯弯的、细细的,抿着嘴,好像在悄悄地对着我笑,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慈祥,如同湖水上的微波轻轻荡漾,让人走进“画卷”之中,轻轻地闭上眸,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我发现,那是她。
寂静的夜晚,窗外只有秋风吹打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除此,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耳朵里响起了贝多芬的《月光曲》,细致而抒情,里面既有深切的悲哀,也有宁静的沉思,透过温暖的空气,我试图找寻昔日的味道。
俯仰之间,时光飞逝;
点点滴滴,恍若梦中。
秋天,落叶的堆积在预示着时间正如繁花凋零般迅速。青春,华丽般的开始,却很短暂的结束。或许是岁月妒忌她的美丽,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许多不可磨灭的痕迹,不知不觉中冒出的皱纹、黑若乌木的秀发,也蹦出了几根银丝、细腻的双手磨出了老茧。她作为一个女人,是爱美的,梳妆台上花花绿绿的盒子才是她唯一的安慰。
《月光曲》渐渐有些模糊,惊讶地发现,屋外已下起了倾盆大雨,雷声震耳欲聋……
一年前她的母亲去世,这个噩耗犹如晴天霹雳,那天,她哭着向家飞奔而去,推开门,只发现母亲静静的躺在床上,就如同还在睡梦当中似的。望着母亲祥和的神情,心里有些凄凉,从来没有想到,这双曾经牵过无数次的温暖的手,已经变凉,没有想到,这双曾经躺过千百个日日夜夜柔软的臂膀,也已经变僵。她紧紧地攥着母亲的手,不敢松开,害怕一松手,母亲的手就会滑落。那一晚,她搂着女儿号啕大哭,眼泪一滴滴地砸进女儿的心里,就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深深扎进心灵的最深处。她失去了母亲,那个唯一的依靠,那个一辈子总是不停唠叨的女人,她还想当面叫她一声那个世界上最甜美的字眼——妈!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失去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那一夜,她“老”了许多,看着她哭得苍白的面孔,还有那脸颊上深深的两条泪痕,女孩哭了,背着她偷偷的哭了。
《月光曲》再次变得清晰,探出头望望地面,行人都收起了伞。雨停了,泥土混杂着小草的清香味布满了整个街道,清新的空气让人的心情得到了放松。
记得有一次,女儿放学迟迟没有回家,她坐立难安,害怕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便四处去找她,在人海茫茫中,她竟然奇迹般的在路上找到了女儿,也许这正是因为母爱伟大的力量吧!她顾不了马路上的车子,疯了一般地冲过去,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紧紧地搂着孩子,除了她,只有孩子知道,那一瞬间,肩膀湿了,那是妈妈的眼泪啊!回到家她第一次骂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在不知不觉间眼眶里已噙满了泪水,她急忙背过身喃喃道“如果你有个差错,我也不想活了”。女儿突然紧紧地搂着妈妈的脖子,捂住妈妈的嘴,不许她继续说下去。只记得女儿当时说了一句话“妈妈,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因为在你一百岁那天,我要给你过生日,我们约定好的,不准失约哦!”那一刻,母亲再一次紧紧地抱着孩子,跟她拉了勾,定下了一百年的誓约。
看着暗黄灯光下的那张相片,是一个女孩与她的合影,那女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牙齿白白的,身高已超出了她半个头,是的,那就是她的女儿,那个曾经每日每夜要枕着她的臂弯才肯睡觉的女孩,现在已经成一个大姑娘了。可她呢?在风雨飘摇的四季里,经不住岁月的磨练,白发已经明显可见,身材也不如从前了。可她,依旧那样无怨无悔,因为她认为女儿就是她生命的重新开端,她非常爱她的女儿,她甘愿为她付出青春,甚至愿意献出宝贵的生命……
《月光曲》早已结束,我也沉沉欲睡,闭上眼,又再次看到那个背影,那是她——我的母亲,我其实就是那个女孩。
感谢火焰赋予了你光明,但是不要忘了背后替你执灯的人,是她一直默默地站在黑暗中,用爱照亮你的未来。是的,这是一个关于我母亲的真实故事。
曾经有不少人问过:“人生最圣洁的,最美好的是什么?”其实就是你的母亲,她总是在瞬息间给你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