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长街的霓虹灯颤抖的闪烁着,透过如蝉翼般的窗纱照射在只有三十个平方的小房间里,我拎着行李箱站在那毫不隔音的木门后面,手里的把柄像不听使唤似的怎么也拉不动,僵持了好久,心里有声音不断在说:为什么我要走了他都还没来,难道连送送我的情分都没有了吗,真要这么狠心……突然,我听到一阵熟悉而有规律的脚步声,是他,是他,没错(我站在门后期待他的敲门),近了近了……我的心跳的好厉害,脚步声停了,我清楚的知道他就在我的对面,虽然隔了一扇门,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因为太熟悉了,几秒之后,等来的不是敲门声,而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失望和痛苦再也让我无力站稳,我瘫坐在地上,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是个坚强的女子,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真的好傻好傻……许久,我收拾好潮湿的心情,拎着行李走出了那个陪伴我三年的小平房,这里的一切是该结束了,我笑着对自己说。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想起孩童时一段有趣的对话,“你再不改改你那臭性情,看你以后要住哪噢,”这是妈妈的声音,“嘿嘿,那我就住山顶上呗”,我回答。自小我就不愿接触外面的人事,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曾几何时有个人打开了我紧锁的心门,他带给我另一片天空,我们在一起很快乐,甚至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人生就像一场舞会,教会你最初舞步的人却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场,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他说他疼惜我,愿意永远保护我但那不是爱,我笑着回他一句,“恩,我明白”。其实我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我真的很想问他,难道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一点点都没有吗,这句话还是没说出口,因为我不想连最后的尊严都没了,于是我选择离开,离开他,离开这座城市,回想起来好像一切都是昨天的事,恩,看来我真的要搬到山顶上住了,呵呵,心里想着想着,不自觉嘴角上扬了,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那个熟悉脚步声的主人,我的自嘲微笑还没来得及收回,他走过来了,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我们微笑的打过招呼,他介绍说,“这是我未婚妻的弟弟,他刚毕业没地方住,能不能把你那房子先租给他”。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刺到然后掉进了无底深渊,面部表情僵硬了几秒,随即又恢复原来的笑容说,“好的,当然可以,恩,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听不清他在后面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我凌乱的脚步快的近于跑了,明明说好了会优雅的离开,明明说好了再也不哭,可我的眼泪为什么一直在流,好像断了线的水滴,好咸……好咸,记得金城武在《重庆森林》里说过这样一段话,“我每次失恋的时候就去跑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流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水,这样就没有眼泪流出来了”。于是我拼命的跑,可为什么它就是停不了,为什么,为什么连最后的潇洒都不留给我,我无力的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好朋友站在我身旁,我问:他有未婚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他回答,“对不起,我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怕我伤心……我苦笑着,那现在呢,为什么把我当傻瓜,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真的好可笑……我拿起行李继续向前走……他是个责任心很强又很温柔的男子,一旦认准了就会负责到底,只可惜我不是他生命里的那个女子,真想见见那个女子,恩,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他终于找到了他生命的另一半,我该放下了,因为属于我的那片天空还在等着我呢,祝福他吧……
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耳边响起了《是快乐还是忧伤》的钢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