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是坚强,手心是体谅
下课时间,人过往纷纷,本想坐车去南门的我无奈的选择了步行(等了近半小时皆是满员)。心中其实有些急躁了,朋友请吃饭,而我眼看着就要迟到了,不由得迈步匆匆,近两公里的路说远不远,但说近,却也要走个十五分钟。
可当我快到南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幅画面——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头顶略秃,苍白的脸不时的转向女人说着什么,我发现,他有一双带笑的眼睛,而且,他的手里竟然还推着一辆婴儿车,车中坐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不时的女人或男子都会停下俯身逗逗车中的婴儿,咯咯的笑声他们同样报以微笑。走着走着,我注意到女人的手背始终搭在男子的肩上,而男子也会不时的用闲出的左手温柔的拍拍女人的手背。我被深深、生生的感动了,我想,他们在用这一种无言的方式承诺。手心告诉手背,我会坚强;手背告诉手心,你的心,我已然体谅。
走到草坪边,女人寻了处石椅坐了下来,而男人将小孩子抱了出来。看着小朋友兴奋地小跑,女人轻轻地吁了口气。男人和他的轮椅靠着椅边,将女人的手握在手心,可能女人的手已历经沧桑,不若恋爱时那么娇嫩,可能女人的手指已粗壮,不若恋爱时那么纤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停下驻足了几秒,欣羡的叹了口气,随后一笑,继续南行。
女人可能很累吧,她需要照顾一个大小孩和一个小小孩,女人很幸福吧,她每天清晨睁开眼,会看到枕边一张会笑的脸和一张粉嘟嘟的天真的脸,一个大可爱和一个小可爱。男人和女人都很坚强吧,夕阳时,树荫下,相视一笑,相牵以情,一家人三人坐在树下,犹成了一张合影。
我不想多说上天的公平与不公平,只是觉得,他们——那一家人,他们过得很快乐。一个人活得很好,很难,因为他没有其他人依靠与帮助,分担和分享;两个人活得很好,也很难,他们需要彼此的一种信任和帮助,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一种感情,这种感情能让他们心有灵犀,这样他们在一起,很容易,他们依然心若相通,知己知彼;若即若离,也不过是心之间的收缩,无论是否真的在一起,心已在一起。
满江红·太匆匆
雨湿蝶翅、失黛粉,依痕黯神。怅卧簇,凤凰花羽,娓香曾哺。阡陌愁寒翅难舞,百花错暖香引路。毋匆匆,有花相沫濡,留恋处。
命多舛,身难卜;双眸笃,恸芳露。强低头,独咽负雨之苦。日月过往论追逐,奈执手只剩朝暮。情茧吐尽余、相思蛊。
其实写这首词,我是为能把上面这个故事继续写下去:下次再来时,女人静静地站在楼梯口,胸口戴着白花,两旁的花圈显得那么扎眼……男人,终于还是走了,我想,这么好的故事题材,悲剧才是刻骨的。可我最后放弃了,既然残酷的生活都没有让他们阴阳两隔,我又何必为了码一篇文字而如此残忍,悲剧或许是刻骨的,但我想,一起的快乐才是永恒的吧。像吴越王与戴妃,用几个简单的字眼对答,不是誓言,却更温馨,“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年轻时家国未定,吴越王连年为战事政务忙碌,戴妃虽一介女流,却坚强的在王的身后撑起一片天,让吴越王放心去平天下,现如今国事已平,国泰民安,吴越王感谢得妻如此,相顾倾心,为陪他离乡多年,慷慨的任戴妃在故乡待足时间,只是常寄彩笺,以解相思之苦。多以为王侯公子多情也薄情,现在看来,地位能影响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但断然影响不了真心的人内心的感情。
还记得那段经典而又说滥了的文字——人与人之间最远的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视若不见。范蠡与西施,在范蠡教西施诗词歌赋的三年间早有情愫,然命运枷锁,一个作了堂上彩衣,倾国倾城的他人妃子,一个成了阶下破布,任劳任怨的受制囚徒,有时近在咫尺,却也只能深讳碰触,各走陌路,十年如此,直到勾践破吴,但他们心却如故,情也更笃。破吴之日,范蠡果断与西施泛舟月下,隐于江湖。陶朱公之富,世人皆知其金不胜其数,我看最重要的是富在心,不然他又何会三致其金,他明白,情在,可以衍金,而金盛,却不能挽情。他们不是矛盾的两面,而是带因果的两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