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是短暂的,但如果将它照亮昙花绽放的一瞬定格,便化为永恒。
梁衡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人,只要他自觉或不自觉地创造了一种价值,他便可永恒。”每次读到这句话,心中的烦恼都能抛开,于是我开始沉思,思索着生命的短暂和价值的永恒。一时得不到答案,忽然想起《圣经》里的一句话:
“你们的一千年是一天,我的一天是一千年。”
是的,如果我们踏遍落花,感叹时光易逝,是否忘记脚下的花瓣散发出的芬芳?如果我们走在消融的雪上,感叹人生寂寥,是否忘记那为我们端上一碗温酒的柴屋?人生太匆匆,走过之后当被问及你为这世上留下了什么的时候,我们应作出怎样的回答?
海子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作出回答。旁人也许无法理解他的选择,但他曾以梦为马,笔下的诗句化为翅膀。或许对世界理解得太透彻,他要尝试告别这个尘世,走向另一个世界,再一次面朝大海。于是在那个微冷的黄昏,他选择了离开,却留下活生生的文字。他曾用青春去“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他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条道上上,他不是“在泉水中沉睡的鹿王”,他只是用高举的火把,把自己灼烧成五千年的凤凰。可惜,命运没有给他星辰和马匹,粮食和婚礼,于是他甘愿把灵魂,在人间安葬。他不是在结束短暂的生命,而是燃烧自己去点亮我们每个人心灵的灯盏,在每一次黎明到来前,重拾面朝大海的勇气,等待春暖花开的声音。我们不必惋惜他人生的短暂,他文字里的魂魄足已化为每个人心里坚守着的精神价值,直抵永远。
史铁生以一种独特的思考作出回答。当病魔吞噬他的生命时,他没有选择恐惧,没有选择逃避。他选择了思考短暂的一生,选择了居住自己的内心。正如马丁。路德所说“境遇悲惨时,唯一的安慰是对另一种生活的期望。在此之下,一切都无法理解”,他毅然迈出坚定的步伐,走向那一片荒凉,独自思考,思考生老病死,思考人生价值。在寂静的地坛,他看到一片落叶,看到人生真正的价值,此那以后,他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永恒。那对命运安排的顺其自然,对人生顺逆的从容面对,在笔下流露出来,在我们心中镌刻对生命本质的揭示。他在短暂的生命里,发出这个时代最永恒的,最微弱却也是最响亮的声音,绽放出闪耀的人性光芒。我们悼念他不一定要举办追悼会,但一定要走进他的文字里,走进他的世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走进自己的世界。
是的,如果你在短暂的一生中,过分执着怨恨,愤怒,过分拘泥于命运的捉弄,待遇的不公,那么你的生命就会黯淡,因为这些无法永恒,总会烟消云散,生命的厚度只取决你创造的价值所沉淀下来的精华。
因此即使我们是落花,也能散发芬芳;即使我们平凡,也能为别人送上尘世中的温暖;即使人生短暂,镌刻出来的碑文也能永恒过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