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乘公交车吗,坐在高高的一排里,靠着窗户的,喜欢向外看,缓慢从你身边行走而过的高楼大厦,时不时要冲进窗户的枯枝刺伤你的眼睛,带有攻击性的,你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开的。他们被赋予了生命,眼睛直视前方,或是低下眉看你,没有轻蔑的意思。
他们是不朽的吗。从小树变成大树,从打地基到高耸的大楼。
我看到树木被连根拔起,与泥土分割,根部拼死力竭的勾住地面,好多人一起使劲,1,2,3,拔出来了,没有滴血,欢呼的是人民,死去的却是他。
楼房写着“危楼”的字样,没有人靠近,孤独的瘫在一处,久病难医,等待灭亡。
而我,经过了又离开了。没有夹杂什么情感,也没有驻足观看。总是觉得血腥。
天早早的就黑了,姐姐说这样子看,时间过得好慢。我们总是嫌时间过得太快,记得小时候,不爱学习的,每天都想着变成大人,时间过得好慢呀,好慢呀,奶奶说,哎呀呀,一眨眼的功夫啊。我拼命地眨眼,还在原地呀,还没有长高啊,你骗人啊。
奶奶说得很好,不知不觉,真的长大了,一切彷如昨日,我还是需要奶奶领着过马路的小孩,要是自己回一次家,安然无恙的回家,会骄傲自豪一阵子的,但是这样自豪的事情,是要被家里人骂的。现在就是彻夜不归也不会损伤,我的童年过期了,是吗。
原来任何事物都是有保质期的,有形的,无形的。还记得《重庆森林》吗,我要说的是那句台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酱也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什么不会过期,你爱过的人,记住是“过”,他是过去时。爱过你的人,也是“过”,也是过去时。所以别骗人说天长地久,也别潇洒的说曾经拥有。留下的人,欢喜陪伴,离开的人,自知难见。
我记忆的,残留在黑白影像里。蹦出来的时候吓我一跳。画着蓝色眼睛,红色鼻头的小丑,嘲讽般的向我挥手,是问好还是告别。之后跑走,喊着“追我呀,追我呀”。
常常不记得,父辈也是有少年时光的,一如我们现在这般积极阳光,却始终被岁月打得遍体鳞伤,狠狠地抽出几道伤疤遍布在眼睛周围。问过母亲,年轻的时候什么样,总是笑呵呵的,比我现在好看多了的,好像比我的有趣好些的。在美好的也终会过去。而岁月在背后捂嘴偷笑。
听说猫的记忆只有21天,那么,每过21天就又是新的人生,没有痛苦的消亡,没有坎坷的重生,只是睡了一觉,重新开始。多好。
可我们终究不是他,所以,要继续走啊。
想到这里,家里的猫咪调了个头,睡得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