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看起来想年近六旬的老人,大家都叫他老陈。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总是在建筑工地旁,有时不知是从哪拿来了一块面包,有时看到他吃的是别人丢弃的烂苹果。
建筑工地的工头刘大叔很嫌弃他,没有原因,就是看到老陈就很不舒服。每当老陈靠近工地大门就会被刘大叔叫人赶走。久而久之,老陈就只是站在工地门口,任何时候也不会越雷池半步。
这块工地已经承包快半年了,可依旧没见什么起色,承包商一拖再拖,有人说承包商跑了,有人说他只是不想发工资。就这样,大家都拖着,建筑工就用现有的材料接着做,毕竟,不能别人不仁,我不义,这种事,咱农民工是做不出来的。而这样的事情的结果就是刘大叔成了冤大头,所有的农民工就直接找刘大叔要钱。
最近工地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面目清秀,衣服穿得虽然破旧,但掩盖不了男孩清爽的气质。小伙子见人就乐呵呵,给人很温暖的感觉。小伙子很喜欢和老陈聊天,一有空就去找老陈,一口一个“陈伯”的叫着,有事还将自己的饭菜拿给老陈吃,但让大家奇怪的是每和老陈聊一次天,小伙子的情绪就低落一次,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刘大叔见小伙子勤快,人又老实,想着自己大半辈子都没讨到一个老婆,更何谈膝下有子。就暗示着小伙子自己有收他为干儿子的意思,小伙子也聪明,一点就通,就爽口的答应了。
看着干儿子日益消沉的脸,刘大叔无比的焦急。这是怎么了,刘大叔总是暗自揣度。每次问小伙子,小伙子也不回答,这更是让刘大叔揪心,不知是听工地里谁说,这一次都是因为老陈的原因。
一天刘大叔气冲冲的去找老陈,正好看见小伙子提着一个饭盒朝大门走去,刘大叔心想,肯定是去找老陈的,就偷偷的跟在后面,。只见小伙子拿出饭菜就叫老陈吃,但接下来发生事并不像外面所传说的那样,老陈一口都没吃,相反,他还将饭盒丢进了垃圾桶。好奇心压制了刘大叔的怒火,他决定一看究竟。
小伙子在老陈的旁边坐下,但碰到老陈一点,老陈就往旁边挪一下,生怕小伙子将自己弄脏似的。最后,小伙子只好坐在老陈对面,尽量不碰到老陈。
“陈伯,我知道我爸对不起你,我更对不起你,这两年来,我也一直在煎熬中。”小伙子带着哭腔的说。
老陈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小伙子,空洞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感情,尽管他一直在压抑自己,双手握成拳状,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很明显,他的双肩在不停地颤抖。
“那天是刘二柱在天台找我爸,用刀架着我作要挟,正好陈大哥在我旁边,在刘二柱把我推下天台的那一刻,是陈大哥救了我自己却跌了下去……”
“够了,别说了,是你们啊,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陈已泣不成声,一条条泪线从他的皱纹沟壑中滴落。
“陈伯,你知道吗,刘二柱因为没有从我爸这要到工钱最后自杀了,我爸也前不久被通缉,现在还不知道下落,我也是一个人了,就让我来赎罪,就让我来当你的儿子,养你到老好不好?”
艳阳在头顶高照,他们的汗水与泪水相混着大滴大滴的划过脸颊。
他们不知道,站在远处的刘大叔正蹲在地上埋头大哭。
刘大叔起身,慢慢的向那爷俩靠近,黄昏将刘大叔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只是他们不知道,刘二柱是刘大叔唯一的弟弟、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