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眼泪(4)

我说过，他是一个很傲气的人。他的自尊心胜过一切。每次和他走在大街上，人们怪异的目光都让他受不了。为此，我也做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具戴在脸上，我要好好爱他，哪怕没有结果。

日子依然得过，每天依然得忙碌地生活。对于那份感情，渐渐地在不知不觉中滋长。虽然他不曾对我说他已爱上我，不过我知道，事实是这样的。对他的依恋越来越深，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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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生情。

和他相爱的原因，我只能这样解释。

坐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各种各样形象的表情和怪异的眼神，让我和他觉着万分的可笑。人的本性就是自私的，这一点无可非议。我想我大概也是如此，对于和他这段感情，我想早晚有一天会有结局，是喜是悲，我不想再往下想。

和他的爱情就这样一点点地发展下去，没有轰轰烈烈的，有时候我自己都在想，这样算不算恋爱。没有诺言，没有承诺，甚至没有一句我爱你。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都是戴着面具在生活，就像电脑里的游戏一样，恍恍惚惚，没有我当初想象的那么浪漫的爱情。不过，我已经很满足，毕竟感情漂泊了这么多年，最终有了一个我想要的归宿。

曾经的曾经还是曾经。获得的这份爱，我倍加珍惜。他和以前的他没有变化，依旧会玩，会闹，会哄我开心，也会让我难过。就这么一天天地走啊走，不经意地一回头，突然发现已经离不开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渐渐地，已没有了当初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渐渐地，他已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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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告诉我他要离开北京一段时间，去另外一个大城市做植皮手术，我一下子哭了，我说我舍不得让你走，我想你。他笑了笑，说别哭别哭，回来之后我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不用再戴着面具生活。他说他是第一次看见我哭，很可爱。我挥挥手让他走了。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时间一点一滴地累积，三个月后，他回来了。我到机场去接他。我一直在想他变成了什么样，是不是已经摘下了面具，是不是已经变回了原来的他。

机场像一个蚂蚁窝。我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他。眼看天色渐渐暗下去，我不禁有些害怕。这时候，我真想他会像电影里那样出现在我面前，但出现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些陌生人。我不得不乘着夜色打车回家。到了家，一天的疲惫让我很快就入睡了。夜里12点整，他终于打来了电话，让我下楼，说有东西要送给我。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飞快地跑下楼，他仍然戴着面具，手里拿着一个特别大特别大的晴天娃娃，送给我。我拿着娃娃，看着他的眼睛，我抬起手，抚摸他的脸。他什么都没说，就站在那里愣愣地看我。我的手一直在颤，我不想他一辈子都戴着面具生活。他突然握住我的首，摘下面具，我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人，但又带着熟悉的味道。他的脸已经做过植皮手术，虽然脸上还有伤疤，但至少可以摘下面具。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祝福？不是，我突然感到一阵害怕，内心最深处好像并不愿意他恢复容貌，我是不是很自私，是不是很贪心，我不想我的爱情像泡沫一样很快地破碎，我希望我一辈子只拥有那个戴着面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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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他不用再戴着面具生活。和他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我们都沉默了。“这些日子谢谢你，要不我还真不知该怎么过。”“不用谢，那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先回学校念书，然后走一步说一步。”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两个月后，他的脸部已经痊愈，但是眉毛边留下了一小点伤疤。他也没在意，他说他现在的样子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他不再奢求别的。

他又拥有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朋友，成绩，还有老师的宠爱。我们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原因很简单，他有他的事情，而我也想休息一下，前些日子太累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我也该做一些我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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