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最近有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是穿着。那天她穿了件红色的及胯小皮马甲,修身的紧身牛仔裤,踩着足有8公分的高跟鞋。进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
是的,我也傻了。几乎是错愕的看着她迈着还不太娴熟的步子走到座位上,坐下。
以前梅子总是喜欢穿着她那同一款的却是不同颜色的衬衫,说是不同颜色其实不细看或是不注意她的人根本就不会有所察觉,就连我这个整天跟她粘在一起的人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梅子,你也该换件衣服了吧,记不记得这件衣服穿多少天了?”
“什么啊,我可是准时两天换一件的,绝对不会等到三天的,只是颜色差不多而已,我喜欢这类颜色,低调。”
她说完愣是笑了笑,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这妮子是怎么想的,平日里都是黑的,灰的,灰褐色的,本来不白的皮肤这么一衬就更加相形见绌。可惜的是,虽然我苦口婆心的劝了很多次,一起逛街好不容易帮她选了件黄色的,临了她又换了件黑的付了钱就跑。自此我也就没说什么了,多说无益,我想,她是没得救了。
然而就在那天,就像盘古开天辟地般,混沌的世界开始明朗起来。
变化依然没有停止,潜移默化。
其次便是妆容。对梅子而言可谓是巨大的突破。散在肩上的似乎早已呗忘记的凌乱的长发已经被高高盘起,还系上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做出欲飞的姿态。眉毛变得又细又长,标准的三点一线。浓浓的眼妆,加上有力的眼线,睫毛弯弯,再有玫瑰红的粉底做衬托,惊若天人。
果真是有丑小鸭变天鹅,麻雀变凤凰的。
敏感如我,倘若是从前她是宁愿拿出多余的钱去大吃一顿也不愿多买一瓶乳液的。沿着我自身的轨迹,我确信:她恋爱了!
“女为悦己者容”本身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眼见这一切,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但是我们在无形之中已经少有联系,少有默契,即便是在办公室里话也不多,但是她却电话不断,笑声不断,似乎在原先的笑声里更添加了糖的成份,每每见她嘴角都微微上扬,甜蜜显而易见。
是的,恋爱中的女人便拥有了整个世界,也忘却了整个世界。
爱情本就没有什么对或是不对,因为爱情舍弃友情也并非不能理解。作为朋友,如果她开心,幸福,那么我在一旁看着,衷心祈祷,祝福着就好。
星期天的傍晚,天下着大雨,交加着雷电。我一个人在家里放着音乐,厨房里张罗着当天的晚餐,炉罩上煲着一锅好汤已不时散发出阵阵香气。
我心情很好,或者说我极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气,跟盛分手之后我开始懂得要对自己好点,再美好的世界也是靠自己去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自己的永远不会担心有被收回的可能。
突然电话想起。我知道是梅子,我给她设置了专属的铃声,只是这铃声早已经久违了。
出乎意料。我略带惊喜地拿起电话来听,只是电话一头的她已经泣不成声。
我根据她说的地点找到了她,找到她的时候她躲在一个电话亭里,全身近缩在一起,伴随着抽搐,颤抖,仿佛一只受了伤、找不到家的流浪的小狗。
我怜惜地将她抱在怀里。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怀抱比什么都来得有用。
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我明白的,只是小心地,轻轻地拍打着,试图尽力抚平这心里的伤口。渐渐地,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转变为抽搐。
我把她领回家,给她放了热水,冲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她大概是把眼泪哭干了吧,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瘫坐在沙发上,目光异常呆滞,一言不发。
我并没有多说什么,此时说错一句话怕是更会触及她的伤疤,一发不可收,无声胜有声,静一静也好。
我陪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桌台上咖啡散发出的袅袅的热气已经越来越稀疏,越来越模糊不可见。她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抱住我,低声呜咽:“他要跟我分手,他不要我了,怎么办?我想不到任何办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好不好?只有你能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