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笑容最多的那年,我们搬到了新房子,那时候《肥猫正传》热播,我们三个人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和爸爸一起学肥猫吃东西的样子。后来奶奶得了尿毒症,尽管这和爸爸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爸爸却一直因为自己没有让奶奶过上富足的生活心生愧疚。
奶奶离开以后,爸爸脸上的笑容渐渐少了。
爷爷怕累赘儿女,总说自己得过肺结核,不肯离开老房子,爸爸就每天晚上陪爷爷,给他讲讲社会的新鲜事,和他聊聊怎么养生。爷爷有严重的肺心病,睡觉时喘息声特别重,爸爸睡觉又喜欢安静,其实他每次陪爷爷都是整晚睡不着,第二天早晨却总是做出神采奕奕的样子,为的就是不让爷爷担心。别人总是说他傻,那么多孩子,怎么就爸爸一个人去陪,还把自己累成那样。我和妈妈都知道,爸爸心里憋了一股劲儿,他要加倍对爷爷好,让爷爷有享不尽的福,把奶奶没过上的好日子都补回来。
这几天,我经常埋怨爸爸不开心,脾气不好,总是拉长脸,却忘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去医院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也忘了爸爸甲状腺的病本身就是易怒的。今天随口问他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他不经意的说“可能是血压高”,我心里一沉。不知道爸爸的晚年会让疾病折磨成什么样子。
晚上给爸爸煮了降血压的玉米须水,烧了洗脚水。他也不说什么,一边干活一边南腔北调的大声唱歌,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满足。这就是一个父亲,容易为小事满足的父亲。
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不离不弃,清而不寒,暖而不腻,内心充实,相守一生。
或许有一天,会有另外一个人,像我的父辈那样,不远,不近,不甜,不黏,只有黄昏中的默默守候。
或许有一天,也会有一个年轻的“我”仰起头对我说:“看,爸爸在等你。”
很多事情是无法言传的,只能用心去默默体会,如果有心,还能用默默的关怀去回报。
祝福天下的爸爸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