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6点下班,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我那些读高四的同学一个一个打电话,把他们吵醒,提醒他们该起床上学了。那时宿舍门还没开,我就骑车去一条马路上。路的一边是人工泥地,种着芦苇,那个季节芦苇正茂盛得自在坦荡,茂盛的一塌糊涂;另一边种着各种树苗,长势也不错,可以说那里是工业区难得的一片净土了。那时还没什么车。路上总有一个年轻人,穿着很专业的装备在跑步,正喘着粗气。有个大叔,就穿着一条很鲜艳大短裤,血红色,上面印着机器猫的图案,在跑步或是在压腿。有一位很壮老婆婆在散步,有时有个伴,有时就一个人。不远的工地上,有个小男孩十岁左右,正在刷牙或者已经在洗一大盆衣服了。还有个年轻人,穿着拖鞋,一条烂牛仔裤,满是黑色污迹的白衬衫,头发蓬乱,疯狂的踩着自行车来回跑,还一边啃着手中的千层饼。当然,这个年轻人就是我。
一直上夜班,死水般的日子,就像学校一样,习惯后也就没有那么难熬了。我回去前,跟阿成哥道别,他还不忘对我说,要我好好学习。
回去那天,还在下雨。坐了一夜的火车,又转了两趟车后,我到了家。父亲连忙出来帮我拿行李,第一句话就是:“我们都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