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0年代，天空还是湛蓝湛蓝的，水里还可以看见欢快游玩的鱼儿，风也是干净清新的。正如那时的那个少年，脸上是经常挂着笑容的。在放学的下午，拿着竹竿赶着一群鸭子在田间肆意的笑，没有忧愁，没有悲伤。
邻家的妹妹长得漂亮又可爱。他喜欢她，喜欢惯着她宠着她，喜欢看她笑，更喜欢她叫他哥哥。虽然他只比她大四岁，但他总是像大哥哥一样呵护着她。
春天到了，一种他都叫不出名字的树上挂满了白绿色的毛毛虫。他家的地坝边上种满了那种树，她放学回家必须经他们家的地坝，所以她就哭着让他背她，还要他把她背回家，妈妈说她是个小赖皮，他乐呵呵地在一旁傻笑。
夏天，他会带她去河边玩水，看她把身上都弄得湿淋淋的，然后宠溺地捏一下她得小鼻子，她高兴地蹦来蹦去，她说：“哥哥，我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你。”他无奈地笑笑，说：“好。”他还会在夏天的中午去找一些好吃的野果子，洗净后看她吃，她甜甜地笑。
秋天，他和一群男孩子去山上拾干柴，在农村，是需要用柴木来生火的。她也跟着他去，小小的身体吃力地爬着并不好走的山路，应该说是没有路，他们就在山中穿梭。他会帮她背着她小小的背篓，并拉着她慢慢地走。到了山上，在空的地方生一堆火（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要防止森林火灾），他只想她不受冻。几个小时后，他们都满载而归。
冬天来了，那时侯农村的冬天还很冷，早上起来，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全是白霜，把泥路都冻硬了，穿底硬的鞋一踩上去准摔个面朝天。冬天，他会拿着一块在灶边焖熟的红薯等着她，然后一起去上学。
冬去春来，多少年岁过去，她越发漂亮，清新可人，他也越发具有少年的英姿了。他们去了同一所学校读初中，她有了更多的爱慕者，小小年纪的开始有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也渐渐地和他疏远了的。只是偶尔一起回家，但是话变少了。
在她上初二的时候，他辍学了，因为家里太穷，没钱交学费，老师劝其退学。他走的时候，她在，看他收拾桌椅，走了。她犹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他的妈妈还在，但是没过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妈妈去世了。她听大人说他妈妈是个疯子，可是她不愿相信。
他们一家老小就靠着他那手带残疾的爸爸给人下苦力挣钱维持生计，他开始在家放鸭。她周末回家连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了，他亦无语。
就这样，过了几个年头，她去了市里读高中，很少回家。听说他也跟人去了外地打工。前年她回老家又碰到他了，还有他的女朋友。人不算漂亮，但还算清秀。而他，留着长长的头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她似乎有一点心痛。当她下次回去的时候她听说他女朋友走了……
他开始在家里闲荡，整天无所事事，偶尔还会盗窃一点东西去卖，名声越来越坏。她开始对他产生鄙夷，而他，总是表里不一的笑。
她去了更远的地方读大学，节假日回去，看见他，已很多年不叫他哥哥了，叫了声名字，然后回家。任那生硬的话语在已变得污浊的空气中游离。
秋天的夕阳染红了他家的破房子，她站在窗口，望向远方的山头和田野，那里有风一样的少年在肆意的笑，没有忧愁，没有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