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夜雾来了。阳台外,整个世界似是被薄纱包围一般,飘渺透白,仿如仙境。夜雾结长空,景晦色方深。那近处的房,远处的树,全都没了最初的轮廓,乍看更像难得一见的海市蜃楼。烟浮失楼台,雾霭沉沉。
这氤氲雾气,初若溟蒙,才隐山野繁枝;渐而充塞,欲迷拔节高楼;然后上接高天,下垂厚地;渺乎苍茫,浩乎无际。玻璃上,结了大片大片的雾印。偶尔滴落的水气,顺势而下,像极了一滴绵长的泪。这秋雾,越发显得潮湿寒凉。
想起了那晚从车站回淮阳的情景。当时恰逢大雾,车辆难行。本该十点到家的,楞是到了凌晨三刻。一路上雾气掩天盖地,前途难卜。平日很短的路程,足足走了几个小时。向前如入仙境,向后如履薄冰,实在的举步维艰。这雾,也有恼人的地方。
其实不喜雾。轻雾固然柔美飘逸,不可方物。然薄雾浓云愁永昼,半夜初凉透。总觉得这细朦雾气,十分的潮湿黯沉,来不了半分干脆爽朗。唯一有喜欢的理由的,可能就是霏雾弄晴。浓雾微阴之后,必能看到更灿美的阳光。拨开云雾见青天大抵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