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换上好友大喜之日他妈妈回馈给我的特别礼物:亲手做的布鞋。从脚到心,从寒毛到心脏,顿时便能感到无比的舒服和踏实的温暖。这种感觉,总令我想起小的时候,奶奶给全家人纳的千层底。
时空穿越,回忆浮现。她老人家带着一副老花镜,拿着一条小板凳,坐在门口,几束光线穿过屋沿,照在她银色的头发上,显得闪闪发亮,余光散落在她那张长满皱纹与充满着沧桑安祥的脸上。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咯咯地在她身旁拨着泥土不断地觅食,飞起的轻微的灰尘,使得那几束光线显得格外粗犷与明显。
奶奶总是专注手里的活,一针一线,一纸一糊,只是上年纪了,手总显得有些不利索,即使带着老花镜,费老大劲线也无法把线穿过针眼,于是叫上旁边发呆的我帮忙,我屁颠颠最爱帮这忙,因为每次帮完忙后,奶奶总是不断的夸奖我,令我顿时的成就感与自信心好的爆棚,于是,特别神气地在奶奶面前把鼻涕一吸:这算什么,然后穿着纳好的千层底新鞋,连蹦带跳,欢快地跑着找其他小朋友炫耀去。
于是,就这么一边跑,一边回头,奶奶总是安详的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看着我这么跑,并吩咐道:慢点,慢点…
跑呀跑,直到我的视线模糊;
跑呀跑,直到她安详的离我们而去;
跑呀跑,直到当我考上大学临走的那天清晨,拿着录取通知书站她老人家坟头痛哭;
跑呀跑,直到我步入这个操蛋的社会,混得人模狗样;
跑呀跑,直到一起多年的女友离我而去,明白爱情终究抵不过现实时,耳边响起苏芮的《奉献》:长路奉献给远方,玫瑰奉献给爱情,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爱人?雨季奉献给大地,岁月奉献给季节,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爹娘?
冬至花败,春暖花开,时光匆匆,只是,悄然转过身,把眼角的泪擦去。
千层底的温暖,永存心间。